“彘奴說二爺要出城。”魏古忙道:“老奴已經準備好,可以跟二爺一起出城。”
魏長樂搖頭道:“不用。也就幾十裡地,快的話今天能趕回來。”
“那可不行。”魏古正色道:“總管吩咐過,到了山陰,一定要照顧好二爺,絕不能出任何岔子。老奴如果為了睡覺,沒能伺候在二爺身邊,總管知道,那是要打板子的。”
魏長樂上下打量魏古一番,終於道:“老逼登,你說實話,總.....老爹讓你跟我來山陰,到底是看中你哪一點?你到底有什麼不為我所知的任務?”
“就是照顧好二爺啊。”魏古委屈道:“老馬識途,老奴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畢竟老成持重,二爺遇到麻煩,老奴可以......!”
“算了算了,打住!”魏長樂抬手道:“我就當你是監視我,不讓我闖禍。你要跟著就跟著。”
他也沒時間和老魏古廢話,到了縣衙後門,翻身上了已經準備好的馬匹,老魏古則是很熟練地翻上彘奴那匹馬,坐在彘奴身後。
他雖然年事已高,但上馬的動作倒很利索。
自東門出城,一路向東,因為積雪的緣故,馬匹跑不快,但歸雲莊距離山陰城也就二十多裡地,這還沒到中午,時間上十分充裕。
天上的飄雪依舊,不過沒有下大。
過了正午時分,便瞧見遠處出現一片小樹林,樹林東邊則是一處湖泊,周圍一圈有零散的大樹,隻不過寒冬時節,自然是一片光禿禿,但卻像是一群衛士守護著這片湖泊。
湖泊對麵,首先看到的竟是兩座高塔,都是木製,拔地而起,甚至可以看到塔樓上有人值守。
“前麵就是歸雲莊,周圍一片都是良田。”潘信解釋道:“這是天子下旨賜給莊主的莊園,這些年我們都是在此耕種生活。”
彘奴在旁問道:“那兩座是哨塔嗎?”
“山陰盜寇眾多。”潘信道:“歸雲莊曾經遭受過匪寇的襲擾,官府管不了,駐守的城兵更不會調兵保護莊子,所以我們隻能自己保護自己。莊主下令建了哨塔,日夜都派人值守,以免盜寇來襲,打我們措手不及。”
魏長樂心中感歎,這也幸虧歸雲莊內有數百名老兵,否則這處莊子恐怕早就被山寇夷為平地。
從湖邊繞過,魏長樂便見到那兩座哨塔兩邊是蔓延開去的木柵欄,靠近過去,才發現木柵欄外麵還挖著壕溝,壕溝照顧不到的地方,尖樁鹿角遍布,竟給人一種軍營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以前夜哭郎前來歸雲莊收稅,卻狼狽而去,現在看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些木柵欄和壕溝的布置十分講究,絕非普通人能夠布防。
夜哭郎雖然是守衛山陰城的城兵,但其中真正上過戰場的未必有多少。
反倒是歸雲莊的老兵們,那都是鐵馬營的精兵,曾經可是縱橫大漠、連塔靼騎兵都畏懼的虎狼。
雖然這些人不再上馬征戰,以前卻都是砍過人頭被鮮血沐浴過,夜哭郎與這些老兵正麵交鋒,隻能是自取其辱。
如果是真正的戰場,那群前來挑事的夜哭郎恐怕沒有一人能夠活著離開。
到了莊門前,便見到兩名身著棉袍戴著棉帽的壯漢在看守,瞧見率先上前的潘信,都是躬身行禮。
但禮儀和普通人並不一樣,分明是軍禮。
魏長樂看在眼裡,心知這些人雖然被削奪了軍籍,但還是保留了軍旅生活的習性。
一行人進了莊內,魏長樂抬目張望,隻見到這莊內規劃的井井有條。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整齊的木舍都圍了小院子,院內堆放著劈好的木柴。
此外還有一部分牛皮帳篷,顯然也是住了人。
他知道這裡麵有眾多契骨人,雖然投奔了大梁,但祖上的生活習性恐怕沒有完全舍去,依然有部分人是住著帳篷。
莊內的道路修的十分平整,而且可以看到有專門的馬廄和倉庫。
“那便是莊主的住處。”潘信抬手指向遠處一處獨棟木舍,“大人可以在那裡見到莊主。”
雖然那處木舍獨處一地,但和其他木舍比較也沒什麼特殊,十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