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背山地處山陰城以南不到五十裡地,是縣內最大的一條山脈。
山中有嶺,如同一條受傷的巨龍蜿蜒匍匐在蒼茫大地之上。
山中林木茂密,傳聞有諸多凶獸藏身其中,也曾有老獵手進入深山之後,便再也沒能出來。
所以除了極其膽大的獵人之外,當初大部分獵人也隻在龍背山邊緣一帶狩獵,並不敢進入深山之中。
隻是幾年前龍背山傳出陰兵借道的傳聞,而且確實有不少人慘死山腳,所以這幾年莫說進山打獵,便是從山下經過的人們,那也是以最快速度通過。
天剛蒙蒙亮,魏長樂一行人五人便已經趕到了龍背山山腳。
白菩薩雖然四年不曾上山,但卻清晰記得入山的路口。
馬匹交給那名叫達倫的老兵看顧,魏長樂三人則是隨著白菩薩直接上山。
濃密的山林中昏暗陰霾一片,藤蔓叢生,根本看不到任何道路。
也幸虧有白菩薩作為向導,否則進山之後,連方向都難以辨識。
魏長樂和孟波都是拿刀在手,跟在白菩薩左右。
她已經下山四年,這條道路也沒多少人走過,免不得生出藤蔓荊棘,若有擋道,直接用刀清理。
四人穿行在深山之中,換作普通人,走起來肯定是異常吃力,也一定會耗費大量體力。
但這四人的實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
傅文君自不必說,魏長樂和白菩薩也是各修內氣,孟波更是鐵打的身體,體力上都是不虛。
傳聞說山中有凶獸,也確實不假,偶爾能聽到深山中傳來虎嘯獸吼。
幾人不但時不時遇上毒蛇,而且林中還彌漫著瘴氣。
傅文君早有準備,取了四顆藥丸,每人一顆服下,以抵禦林中毒氣。
“我還真是佩服他們。”孟波忍不住道:“竟然躲在這種深山老林,那些和尚當時是怎麼找到那座古寺的?而且那古寺又是什麼時候在山中修建,怎麼從來不曾聽說過?”
白菩薩道:“我倒是知道,當年那惡和尚是被仇家追殺,竄進了龍背山。”
“被追殺?”
“嗯。”白菩薩邊走邊道:“惡和尚當年到處為惡,結下了不少仇家,有一次被仇家盯上,一直追著不放。我記得他說過,當時追殺他的有四個人,都是好手,那時他不過是二境力士,根本無法與他們相抗,所以竄到了龍背山躲避。”
孟波冷笑道:“當年那狗東西真要死在這裡,也就不勞咱們來找他。”
“他沒死,但他的仇家都死了。”白菩薩道:“他在山中和他們捉迷藏,以一敵四,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利用各種陷阱,將那四人一一擊殺。”
孟波吃驚道:“看來這家夥還真不簡單。”
白菩薩頷首道:“”此事他一直十分得意,和手下人經常提及。那四名仇家的頭骨他都保留,做成器皿,有酒盞、有痰盂、有夜壺,總是拿出來顯擺。”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也正是那次在山中躲避追殺,被他發現了懸空古寺。”
魏長樂神色冷峻,道:“此人心黑手狠。四個對手都不弱,卻能被他儘數擊殺,亦可見他狡猾異常,絕非泛泛之輩。”
“他雖然擊殺了四名仇家,但自己也受了傷。”白菩薩道:“他發現懸空古寺的時候,裡麵還有幾個避世隱居的僧人。”
“僧人慈悲為懷,為他療傷,給他吃喝。他聲稱要剃度出家,所以古寺裡的僧人幫他剃度。但他傷好之後,卻偷偷在食物中下毒,將那幾名僧人全都毒殺,占了古寺。”
孟波惱道:“忘恩負義,那些和尚也是瞎了眼,救了這樣的大惡人.....!”
他話聲剛落未落,卻猛聽一聲厲吼,吼聲之中,從邊上的一棵老樹上麵,一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陡然撲出,正撲向走在前麵帶路的白菩薩。
“小心!”
傅文君走在最後麵,卻最先感覺到危險,輕呼一聲,腳下一點,飄身上前。
她速度雖然不慢,但畢竟有些距離。
樹上那道影子的速度也不在她之下。
白菩薩也是感覺到半空中勁風襲來,抬頭望過去,花容失色。
她修煉【如意經】,媚術不弱,但對突襲而來的影子,媚術毫無作用,想要閃躲,卻也沒有那般靈快的身法。
眼見得那影子近在咫尺,後麵一道影子卻已經衝到白菩薩身邊,一個環抱,帶著白菩薩的身體側閃過去。
衝上前的自然是魏長樂。
林中昏暗,幾人前行注意腳下,也偶爾會向上麵瞧一瞧。
但剛巧幾人說話,注意力放鬆,不想那樹上竟然蹲了一頭山豹。
白菩薩走在最前麵,立馬就引起山豹的注意,瞬間發起攻擊。
吼聲響起的一瞬間,魏長樂便大事不妙,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衝上前,環抱住白菩薩腰肢,奮力向邊上閃躲。
豹速如電,魏長樂雖然全力衝過去,但終究還是慢了一點點,在閃躲一瞬間,獵豹一爪已經貼上他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