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聿將蕭均州帶回無心峰時,蕭均州已經再次陷入了昏迷。
因著執念太深,即使是昏迷著,心魔也越來越重。
竟有幾分要墮魔的征兆。
“他這是怎麼了?身上的魔氣怎麼這麼重?”十七長老碾著藥,有幾分錯愕地問道,“你該不會帶他去魔窟轉了一圈吧?”
生怕他死得不夠快?
兄友弟恭!
“沒有。”君聿也很懵,“在見過師姐後,他就這樣了。”
君聿修的雖不是無情道,但修道者,對男女之事都不大看重。
——看重就是心魔。
——有心魔就是自毀前程。
——誰會拿自己前程去賭?
所以他是真不明白,為啥蕭均州隻見了路小堇一麵後,就成這樣了。
難不成是因為路小堇剛才對他動手動腳,他惱羞成怒所以險些墮魔?
不至於吧……
剛才也沒見他不高興來著。
“見師姐?”一直在磨藥的江意濃突然抬頭,“他下山,是去外門見大師姐了?”
“嗯。”
江意濃手一頓,垂下眼簾。
心魔由執念而生。
隻去見了路小堇一趟,怎會生出如此多的心魔?
蕭均州的執念,是路小堇?
是因為舍不下路小堇,不甘心這樣死去,所以生出了執念?
他喜歡路小堇?
江意濃繼續慢慢搗藥,眼神卻冷了幾分。
既然他這樣喜歡路小堇,那不如,真把他弄死得了?
死了,就都乾淨了。
省得她還要耗費心思讓他喜歡上她。
江意濃心中厭煩,麵上卻不顯,而是十分憂愁:
“大師姐已經知道他中毒了?那她豈不是會很擔心?哎,若是能找到解藥就好了。”
“還不知道,尚且瞞著。”君聿搖了搖頭,“師姐一直都很疼小師弟,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會傷心欲絕,所以,現下能瞞幾日就瞞幾日吧。”
傷心欲絕?
路小堇,真有那麼在乎蕭均州?
江意濃抿唇,眼神有幾分恍惚。
“瞞著她乾啥?那小丫頭又不是什麼特彆有良心的娃。”十七長老癟癟嘴,“傷心?她能傷心個屁!等蕭均州墳頭長草了,她眼淚都不見得能掉一顆。”
君聿:“……”
江意濃:“……”
“好了,江丫頭,你過去照顧蕭均州。”十七長老溫和說道,轉頭則對君聿怒目而視,“你一直傻愣愣站著乾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切藥!看吧,你這小子眼裡就是沒活兒!”
君聿被罵得像隻鵪鶉。
江意濃洗乾淨帕子,貼在蕭均州的有些發燒的額頭上。
十七長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蕭均州一眼,眸光微深。
似乎不是他感覺錯了。
江意濃好像真的能淨化心魔!
在她坐過去的那一瞬間,蕭均州身上的魔氣肉眼可見地減少了。
這小丫頭什麼來頭?
不過,掌門既然收她為徒,定是知曉她身份的。
想到這一點,他便沒多說什麼,繼續煎煮他的藥去了。
十七長老說回光返照,那就是回光返照。
當晚,蕭均州的身體,就肉眼可見地衰敗了下來。
而偏偏,夙夜帶回來的消息是,沒抓到下毒之人。
事情陷入僵局。
“我聽說,九月堂有一種藥,叫做千年,此藥能解百毒。”江意濃十分焦急,“說不定也能解六師兄的毒。”
她站了起來:“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下山去找九月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