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向懷裡的冷凝盆。
放回去是行不通的。
那如果不放回去,而是將冷凝盆留在這房間裡呢?
石門上的怪物,能不能困住它?
說乾就乾!
路小堇丟下冷凝盆,拉起君聿就往外跑。
“轟隆——”
石門關閉。
跑了大約十米。
“轟隆——”
石門竟又打開了。
帶血的鮫人之淚四周飄出一層白霧,白霧像是一張臉,鬼魅地朝兩人追來。
君聿立馬拔劍將路小堇擋在身後:
“這邪物瞧著不太對!師姐快走!”
路小堇沒聽他的。
而是反手掏出砍刀,抹上自己的血,快速朝鮫人之淚的臉砍去。
可鮫人之淚閃開了。
繞過她,閃現到君聿麵前。
“凡人,神跡降臨,汝應當獻祭。”
聲音似真似幻。
蠱惑人心。
君聿眼神逐漸失焦,垂手落下劍,仰起頭,獻祭一般地朝鮫人之淚伸出手。
隻一瞬,他便被吸成了乾屍。
鮫人之淚霧一般的臉,稍稍實質化了。
“不夠……”
“還不夠……”
“吾要祭品……”
“吾要祭品……”
但他的祭品,不包括路小堇。
它甚至好像有些忌憚路小堇。
吸乾君聿後,它看也不看路小堇一眼,飛快朝洞外逃去。
“祭品……”
“吾聞到祭品的氣息了……”
路小堇看向君聿的乾屍。
原來,這就是拒絕帶走鮫人之淚的後果。
果然如司空公麟所言。
這後果,她不想知道,也無法承受。
路小堇將砍刀對準自己,抹掉脖子。
*
路小堇睜開眼。
疼——
君聿貼了貼她的額頭:
“臉怎麼白成了這樣?師姐,你是哪兒不舒服嗎?”
路小堇搖頭,認命地將冷凝盆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裡。
“沒事,我們走吧。”
她撐著牆壁爬起來,一瘸一拐就要跟君聿離開這裡。
可剛走兩步,就被君聿扶住了。
“腿是不是又傷到了?”
他扶著她坐下,彎下腰,重新為她正了正骨。
他手很輕,動作熟練又利索,路小堇還沒感覺到疼,他就已經替她固定好腿上的棍子,然後背對著她。
“師姐,上來,我背你走。”
路小堇失血過多,太虛了。
也沒客套,直接趴在了他背上。
被君聿背上的那一刻,熟悉的安全感,叫她心下安定了許多。
原主小時候,很害怕打雷。
——打雷,很有可能意味著金丹曆劫。
——金丹期,則意味著又孵化出了怪物。
所以一打雷,原主就很不安。
而每到這時,君聿隻要在無心峰,就會立馬趕到她身邊。
背著她,慢慢往前走。
一搖一晃,像外婆哄孩子。
他總會告訴她:
“師姐,我在呢。”
他在,所以,她不要不安。
一如現在。
他背著她,慢慢往前走。
仿佛前方的一切苦難,都有他替她擋著。
過分的安心感,叫路小堇昏昏欲睡。
她太累了。
太想好好睡一覺了。
誰知剛眯著,就聽不遠處傳來戲謔的聲音:
“喲,這不是君聿嗎?”
“還沒死呢?”
“也是,你這種下賤坯子,是應該活得比旁人更久些。”
路小堇:“?”
誰啊。
小嘴甜得。
這出門哈一口氣,少說得被扇十巴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