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堇睜開眼。
疼——
她咬緊牙關,稍稍緩過來後,再次開始攀岩。
一次不行就兩次。
兩次不行就三次。
…
總歸有一次,她能爬上去。
一次。
兩次。
三次。
…
路小堇死了整整十次。
冰山的每個支撐點,她幾乎都記得清清楚楚,手指,手腕,胳膊和腿上的力量,也都幾乎發揮到了極致。
但,說爬不上去,那就是爬不上去。
爬得最高的一次,也僅僅是爬到了三分之二的高度。
這已經是極限了。
之後無論再怎麼嘗試,都無法往上爬了。
——避開鐵耙需要在冰山上爬來爬去。
——越往上,越沒有力氣避開鐵耙,隻能死。
路小堇趴在冰塊上。
連續死亡的痛楚,叫她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窩在狐裘大氅裡,人蔫得像一坨爛泥。
“她趴在那兒半天了,咋還不往上爬?”
“該不會是凍死了吧?”
路小堇伸了伸腿兒。
沒死。
但離死也差不多了。
不行,這樣下去,是不可能爬上冰山頂的。
得尋求其他的法子。
她抬頭,死盯著冰山,站起身,走到冰山下,在冰山上摸了又摸,正思索著,頭頂的鐵耙就開始下墜。
等一下!
鐵耙!
鐵耙下墜是想讓她死,但它同樣也是一個無比完美的支撐點。
死中求生!
路小堇眼睛亮了,退後兩步,避開那鐵耙。
從儲物袋裡拿出箭囊,將箭頭都係上繩子,背上箭囊後,摸上了冰山。
“她背個箭囊乾什麼?”
“該不會是腦子凍出問題了吧?”
鐵耙開始下墜。
在鐵耙憑空出現的那一刻,路小堇立馬射出箭,勾住鐵耙。
勾住後,她立馬抓住繩子,踩著冰洞支撐點,開始急速往上攀爬。
她抓著繩子,看似是靠著繩子的力在往上爬,但其實不是。
鐵耙在下墜,她又往上爬,繩子幾乎給不到多少力。
依舊是自己在爬。
但在爬到鐵耙邊上的那一瞬,她緊抓住繩子,踩著冰山往後一蹬,人飛到半空,在鐵耙落下的那一瞬間,利用繩子回旋,踩住鐵耙,順力往上一躍。
穩穩貼在上方冰山上。
成功了!
不僅避開了鐵耙,還沒消耗太多體力。
之前十次,沒白死!
“我去,這也行?”
“嗬,雕蟲小技罷了,我就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哢哢哢——”
鐵耙再次下墜。
路小堇一隻手死死扣著冰洞,一手握住弓,嘴巴咬住弦,開弓。
“嗖——”
箭出,穩穩扣住了鐵耙。
她抓住繩子,再次快速往上攀爬。
這樣循環五次,終於是爬上了冰山。
弟子們都瞪大了眼睛。
“還真讓她給爬上去了?”
“早知能這樣爬,我肯定也能過。”
不,他們不能。
初修眸光微深。
路小堇看似是依賴著鐵耙在往上爬,實則全程她幾乎都是靠著體力往上爬。
隻是在鐵耙貼近的那一刻,她能以力化力,用巧勁避開鐵耙,再利用鐵耙給的力往上躍。
她對全身力量的把控,以及對每個支撐點位置的熟悉程度,都不是彆的弟子能比的。
甚至,從頭到尾,她沒用一絲靈氣。
若換成其他弟子去試煉,一旦消耗完靈氣,他們該上不去,還是上不去。
但這些,其他弟子們看不出來。
他們相當自信:
“等她試煉完了,我就再去試煉一次。”
“我也去!”
一個個,眼神火熱得不行。
這邊,路小堇已經爬上了冰山頂。
山頂上,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黑漆漆的。
看不清裡麵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