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換上花花綠綠的衣裳,抹上胭脂水粉,抿上大紅唇,又去了落花樓。
天已經全黑了,落花樓門前全掛著紅燈籠,十分喜慶熱鬨。
她前腳剛踏進去,就又被一龜公攔住了。
“那個誰,你站住!乾什麼的!”
他估摸著,不會又是哪家的夫人來鬨吧?
天天捉奸捉奸的。
煩死了!
卻不想,一靠近,就看見了一個紅唇大馬猴。
“謔!”
這可太醜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回答:
“是這樣的,我爹死了,沒錢下葬,所以我來賣藝,你看看我這姿色你們能出多少銀子,不說彆的,以後我定能混個頭牌,給咱落花樓掙大錢,你快去叫老鴇出來……”
龜公臉都綠了。
還頭牌?
就她這樣嬸兒的拿出去掛牌,不到半天,樓裡的名聲就得臭!
他拿起棍子就要趕人:
“滾!再不滾,我就報官了!”
路小堇:“?”
她就說這地兒古怪吧!
美人都不要。
還要報官。
路小堇還想為自己爭取,就被旁邊一年紀不大的丫頭給抓著往外走。
“不好意思劉大哥,她是我一姐姐,腦子有問題,我這就帶她走。”
那丫頭心驚膽戰地環顧四周,見沒人後,才從兜裡拿出兩枚銅板,怯生生道:
“姑娘,我知道你難,但再難也不能來乾這活計,乾了,一輩子就陷這兒了。”
“這是我攢的錢,你拿著,得先顧著活著的,才能去管死了的,快走吧……”
給了錢後,她又匆匆回了落花樓,在龜公的謾罵聲中繼續乾活去了。
路小堇握著兩枚銅板,垂下眼眸。
*
次日一早,路小堇換了一身布衣,繞到了落花樓後門。
白天落花樓很冷清。
開門的是一四十出頭的大娘。
後門一開,就見院子裡有好幾個丫頭在刷尿盂洗衣裳。
“姑娘,乾什麼的?”
路小堇瞅了一眼,立馬開始嘚啵:
“大娘,是這樣的,你還在為每天涮盂而感到痛苦嗎?還在為院子裡臭氣熏天而感到難受嗎?還在為尿濺到了身上而感到惡心嗎?”
“現在這些統統都能解決!”
“我,小路,一個勤勤懇懇涮盂人。”
“請我,一個月不要一兩銀子,不要半兩銀子,隻要十個銅板,你還在考慮什麼?招我吧!”
大娘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來找活兒的。
十個銅板,請個涮盂的,合算啊!
她一把將路小堇拽了進來:
“快快快,把這幾個盂都涮了。”
“好嘞!”
剛坐下,就聽旁邊兩個小丫頭在低聲討論:
“昨晚的鬼哭聲,你聽到了嗎?”
路小堇湊了過去。
*
西南角的一處大莊子裡,殷千君倚在床邊。
“可都盯著?”
“主上,都盯著呢。”
“挖心案,路小堇可害怕?”
死丫頭,怕死了吧!
“沒呢,路姑娘還去落花樓查案了呢,結果迷上了涮盂,現在正昏天黑地涮,涮得可開心了。”
殷千君:“?”
青樓她也能混進去涮盂?
這死丫頭一天不玩臟東西她是會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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