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澗是個好人。
他躲都沒躲一下,就站在那裡任由路小堇刺。
刀子刺進去了大半。
鮮紅的血溢出,如潑墨一般,在南澗的心口頃刻綻開。
路小堇手頓了一下。
她能毫不猶豫對魔尊和修仙界的人下死手,那是因為在她眼裡,那些人,都不是人,是怪物。
而南澗是人。
一個很正常的人。
而且,她沒感覺到南澗對她的惡意。
他隻是在引誘她。
或者說,他是在試探她。
“哎。”
頭頂,是南澗輕微的歎息。
他伸手扶住因為色貪而有些站不穩的路小堇,有些無奈地說道:
“路小堇,你不該心軟的。”
“對我這樣的人心軟,是大忌。”
“你得殺了我,懂嗎?”
路小堇不懂。
為什麼她感覺,南澗引她過來,不是為了引她拿到那兩塊令牌打開門,而是為了引她過來殺了他?
“你究竟想做什麼?”路小堇抬眸,對上南澗的臉,心底湧出無限的**,“我不殺你的話,你會殺我嗎?”
南澗又笑了:“我不會殺你,相反,你能做到這個地步,我很高興。”
“什麼?”
“路小堇,我等了你很多年,而現在的你讓我覺得,我這些年的等待,或許是值得的。”南澗揉了揉她的腦袋,“記住,下一次,可不許對我心軟了。”
而後,他割破手指,往路小堇額間點了一滴血,便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路小堇就脫力摔在了地上。
聽南澗的語氣,他似乎知道她未來會殺死他,一如原文。
不是說,算命者,不能算自己嗎?
為什麼南澗身為推演者,能算到自己的死劫?
並且,他似乎知道死劫是她?
等她很多年又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從很早就算出了自己死劫,然後就一直在等她殺死他?
這太荒謬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師姐!”
是蕭均州。
蕭均州見她裙擺上全是血,急忙上前扶起她,卻在觸碰到她的那一刻,手頓了一下,手背青筋暴起,最終還是隱忍地收回了手:
“怎麼傷成了這樣?是誰傷的你?”
“我自己。”路小堇丟開手裡的刀,從地上爬起來,“小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聲音,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拽著蕭均州沉淪,墮入深淵。
蕭均州手掐入血肉,強迫自己冷靜,又吃了一顆靜心丹,避開路小堇的視線,才勉強冷靜地說道:
“剛才在外麵聽見了你的聲音,便想著進來瞧瞧。”
其實不是。
自從進入這一層後,他就變得很奇怪。
很躁動。
很想見路小堇。
無法自控地想見她。
空氣裡似乎全是她的氣息,順著那些氣息,他找到了這裡。
誰知在見到她的瞬間,他心裡湧出瘋狂的念頭,竟是想要占有她。
這讓蕭均州感到十分冒犯且輕浮!
他無法接受自己有如此齷齪的心思,卻又難以自持地想再靠近路小堇一點。
“原來如此。”
路小堇感動了。
自家小師弟,在財貪的影響下,竟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尋找那些靈器,而趕來救她。
師姐弟情深!
蕭均州體內愈發躁動,隻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通關令?竟有兩塊?”
路小堇急忙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拽:“幻覺,這都是幻覺,彆去碰。”
碰了就得死。
手腕傳來的溫熱觸感,讓蕭均州渾身都燥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