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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沒有了嗎?”
路小堇還想吃。
她什麼都想吃。
她此刻就跟饕餮一樣,瘋狂想要進食,什麼都想。
大約是想填補些什麼,卻不論什麼都填補不了,便想儘可能多吃。
“嗯,待會兒再吃。”
可她現在就想吃。
想吃了老登。
她往上蛄蛹了一下,想湊近司空公麟咬一口,誰知因為剛吃完飯,她開始犯困了,身上沒什麼力氣。
見她睡眼惺忪,司空公麟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
“先睡會兒吧。”
說完,便起身回到了亭子,繼續打坐修煉。
本以為路小堇睡覺時,至少會安分一些。
可不是。
路小堇根本沒睡。
她不敢睡。
在水牢裡,她養成了隨時隨地警醒的習慣,懷裡要是沒個活物,她根本不敢閉眼。
所以,她雖然被綁著,且困頓得腦子幾乎無法重啟,卻還是從水裡蠕動了出來,朝司空公麟爬了過去。
一點一點。
接近了。
更近了。
司空公麟感覺到她的靠近,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平心而論,他真的已經很儘力地在扮演慈師這個角色了。
但他本性並不算溫和,也並不算有耐心。
為路小堇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極限了。
可如果就連被捆著,路小堇也依舊時時刻刻都想殺他的話,那他未必真能忍得了不殺她。
他還沒有好脾氣到,可以容忍有人抱著殺心,一次又一次地將刀尖刺向他。
就在他隱忍著殺意時,路小堇慢慢爬到了他跟前。
“師尊——”
司空公麟抬了抬眼皮,冷漠地看著慢慢往他身上蠕動的路小堇:
“嗯。”
這次,又想怎麼殺他?
可路小堇這一次,沒動刀子,也沒準備咬他,隻是蠕動到他懷裡窩著,然後用那雙被捆著的手,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裳。
“師尊,你是徒兒的——”
活著的東西,落到她手裡,就是她的。
得陪著她。
“師尊,你絕對不能離開徒兒——”
司空公麟愣了愣。
預想中的刀尖和利齒沒有出現,隻有蜷縮成一團,像隻小貓似依賴他的路小堇。
他能感覺到,她很痛苦。
想極力地抓住,所有她能抓住的東西。
而在她眼中,能抓住,且想要抓住的東西,隻有他。
真的是這樣嗎?
還是想借此放鬆他的警惕,好趁機又想法子殺他?
畢竟,現在的路小堇,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一個鬼,真的會試圖依賴自己想殺死的人嗎?
“嗯,為師不會離開的。”
司空公麟雖半信半疑,卻還是伸手攬住路小堇,拍著她的背脊輕聲安撫。
可他的話,並沒有帶來多少安撫。
路小堇依舊不安,死死扒拉著他的衣裳。
似乎隻要她抓得夠緊,就能留住她想留住的人。
結果因為抓得太過用力,她那被繩子捆住的手腕,磨得青紫一片。
但她卻渾然不覺,手還在用力,指尖都捏得青白一片。
司空公麟終於還是心軟了。
他指尖一動,解開了繩索。
他以為,路小堇在自由後,會下意識地掏出刀子。
但沒有。
路小堇很困。
鬆開繩子後,她隻是更加貼近了他,雙手死死環住他的腰,嘴裡惡狠狠地呢喃著:
“我的——”
“你是我的——”
遲早殺了他,帶他下地獄!
然後,沉沉睡了過去。
便是睡死,手也如鐵石一般,死死禁錮著老登的腰。
司空公麟眸光終於柔和下來,一點一點順著路小堇亂糟糟濕漉漉的頭發。
“就這樣喜歡為師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