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聽完這些話,隻覺得可笑,當年祖母說齊子賦一個病秧子,都活不了幾日,怎麼能叫自己嫁過去?
是父親不願因為悔婚影響容家的清名,母親又哭著鬨著說自己若是悔婚了,外頭人怕是都不敢再與容家其他的姑娘定親了。
她為了家族和父母還有妹妹們,壓下心裡的委屈,說服祖母做了齊家婦。
如今婆家這樣欺辱她,母親不止不關心她半分,卻叫她吊死。
從前她的終生幸福,比不上妹妹的婚事,如今她的性命,在妹妹的婚事麵前,依舊是不值一提。
她現在有些不值,為自己不值。
疲累之下,她懶得再說什麼,便隻是道:“母親說得對,是女兒不孝,竟然還活著,實在是讓母親失望了。”
王氏:“你……你怎麼說話呢?”
這話便生生襯得自己這個母親,十分不慈一般。
容姣姣忙是道:“母親,彆生氣!姐姐她是祖母養大的,不將您看在眼裡,那也是有祖母給的底氣,您生氣又有什麼用呢?”
“您啊,還是多心疼心疼自己,彆是平白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姐姐不心疼,女兒可心疼得緊呢。”
一番話,挑撥離間做到了極致。
王氏本就憎惡容枝枝,再加上這些年來容姣姣的多次挑撥,那厭惡是與日俱增。
此番王氏聽完了,果也是冷笑了一聲,盯著容枝枝道:“是是是!我哪裡管得了你,你可是有老太太撐腰,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我這個母親!”
容枝枝沒出聲。
她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母親嗎?自然不是的,相反,從小到大,她想了無數的辦法,討母親開心。
可是母親看她的眼神總是厭惡的,就說是看仇人也不為過。
從來自己說什麼,母親都不會相信,而妹妹顛倒黑白的時候,嘴皮子隨便一張一合,母親便都信了。
這些年她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冤屈,挨過多少次莫名其妙的耳光。
後頭是祖母勸她,有的人生來與母親的緣分就是薄的,這事兒強求不來,她在祖母懷裡痛哭了一場後,便不再總是往母親跟前靠了,甚至是避著母親和妹妹走。
免了什麼時候,又平白招來一巴掌。
然而出嫁了三年,今日歸來也仍是如此。哪裡是她眼裡沒有母親?是母親從來容不下她罷了。
王氏見自己說完話,容枝枝不立刻過來道歉,也不解釋寬慰自己幾句,她心裡極是惱火,什麼意思?是默認了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嗎?
她正要發作。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容太傅大步走了進來。
王氏起來招呼:“夫君!”
容枝枝和容姣姣也見禮:“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