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疾走幾步,有點氣喘籲籲,伸出雙手握住張震手。
“老弟,謝謝你,咱們從未見過麵,為什麼幫我啊?”
這個老郭雖說眼力不行,人情世故還算通透。
張震笑道,“以前聽行裡人說過,光州郭老板為人仗義,今天恰巧碰見你入了騙子的套,我最看不慣這種騙子,於是就略施小計揭穿了,這也不算是幫忙,郭老板不用掛懷!”
老郭驚喜道,“老弟你這眼力也沒誰了,離著這麼遠,就能看出真假,老哥佩服啊,不管怎麼說,你都讓我省了幾千塊,走,去飲茶,我請!”
張震笑道,“巧了,早上我還沒吃呢,恭敬不如從命!”
附近有不少茶樓,這個點正是泡茶吃早點的時候。
老郭找了家看著比較氣派的,走了進去。
要了個安靜的隔間,點了壺茶,讓張震隨便要點心。
張震沒客氣,隨便點了幾樣榴蓮酥、叉燒包之類的,慢慢吃著。
老郭替他倒上茶,表情恭敬道,“老弟,你是怎麼發現的騙局,能給老哥說說麼,將來再遇到我也好有個防備!”
張震放下手裡榴蓮酥道,“一開始那家夥自曝其醜,說瓶子有衝,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那時候就上了套!”
老郭恍然大悟,一拍肥碩的腦門道,“我明白了,他故意引著我去看裂縫,我還以為他實在,就放鬆了警惕,加上底確實是真的,就沒再考慮彆的,這些騙子太可恨了!”
張震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郭老板吃一塹長一智,將來肯定不會再上套!”
老郭真誠道,“他這舊底接新瓷,弄得以假亂真,老弟是怎麼發現的?”
張震笑道,“康、雍、乾這三代瓷器已經達到了巔峰,到了清末民國時期,需求量極大,所以造假的極多,見到這種貨都要小心,又加上那個家夥上來的套路,我就認定了這瓶子必假無疑。”
“再者他這‘接老底’的手法也不算高明,他用的冷接法,就是燒製好了新瓶之後,按照老底的斷茬用鋼絲鋸鋸斷,再用膠粘上去的,雖說隱藏的巧妙,可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張震說得雖簡單,但老郭明白,這裡麵眼力、閱曆差一分一毫都會謬之千裡,眼前這位年輕人絕對不簡單,至少是個家族傳承的老手。
他立即生出了結交之意,繼續道,“難道還有更高明的手法?”
張震道,“想要真正做到以假亂真,那就要用熱接的手法了,做出胚來先不上釉,燒製之後,再和老底拚接,然後上釉再燒一遍,這種手法難度極高,後麵還得做舊去掉火氣、賊光,但成了之後幾乎看不出真假。”
老郭倒吸一口冷氣,這裡麵的學問真太大了。
他鄭重的雙手舉起茶杯,“您教了我這麼多,我以後叫您老師吧,哦,還沒問怎麼稱呼?”
張震笑道,“弓長張一個震字,我可不敢當郭老板的老師,咱們還是平輩論交,相互學習就行!”
老郭連連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摞四偉人,含笑遞了過去。
“張老弟,這次多謝了,這是謝禮!”
張震擺手道,“你拿我當朋友,就把錢收起來,有空請喝茶就行了!”
老郭心裡大喜,更打算好好交往這個忘年交。
“老弟這次來光州是辦事還是走親戚?”
張震露出愁容,“哎,受人所托,來出一批貨,可是去了不少地方,始終沒有理想價位,這不,打算在香村碰碰運氣,實在不行明天就回家過年去了!”
老郭好奇道,“什麼貨,方便讓我看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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