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玻璃窗上凝結的水汽能看出來,外麵依然是寒冷的冬季。
離著家鄉越來越近,張震近鄉情切,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寫下半句詩——悠悠天宇闊。
恰在此時,耳畔傳來清冷的少女聲,“切切故鄉情!”
張震猛回頭,隻見薑曉琀正站在身旁,盯著玻璃上的字幽幽背誦出下半句。
他笑道,“看來你也想家了!”
薑曉琀仰頭,冰冷的俏臉上莫名露出了一絲苦笑,“我沒家!”
張震清咳一聲,理智地遏製了好奇心,沒有往下問,而是話題一轉道,“到飯點了,這可是咱們在火車上最後一頓,你打算吃點啥啊?”
薑曉琀道,“學長喝酒麼?”
上一世他經常應酬,酒量可不小,也因此剛到中年就喝出了一身病。
現在雖說重生了,身體恢複最佳狀態,但他也不打算繼續糟蹋。
當即微微搖頭道,“出門在外,能不喝酒就彆喝!”
薑曉琀微微翹起下頜看著對方,語氣中帶著幾分祈求,“學長那你能破例陪我喝一杯麼?”
張震點頭道,“可以,不過我喝茶,陪你喝酒!”
薑曉琀笑的肩膀都有些抽搐,“今年這一整年,你是唯一逗笑我三次的人,行,我喝酒你喝茶。”
她從行李中拿出一瓶沒貼標簽的白酒,高高舉起得意笑道,“我拿外公的寶貝,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大罵一場,咱就喝這個,哦,忘了學長就看我喝這個!”
張震囑咐徒弟二人幾句,然後拿起茶缸跟著薑曉琀去了餐車。
此時餐車內依舊比較冷清,邊上有三三兩兩的乘務員在吃飯。
唯一的一位乘客是個衣衫襤褸長發過肩的男子。
這人背靠窗子,手中拿著隻色彩斑駁的吉他,正在低垂著頭撥動琴弦,唱著一首搖滾。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讓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蒼涼沙啞的歌喉,配著滾滾車輪聲,讓冷清的車上多了點滄桑味道。
薑曉琀挑了個看起來乾淨的桌子,坐在了窗邊,抬手示意張震坐對麵。
不一會兒桌上擺了油炸花生米,涼拌鬆花蛋幾樣下酒涼菜。
波一聲輕響,薑曉琀拔開了酒瓶蓋,頓時一股濃鬱酒香彌漫開來。
張震忍不住都抽了抽鼻子,以前他喝遍了天下名酒,什麼五十年,三十年的陳釀也沒少喝,但如此醇香的美酒卻第一次遇到。
不由得感慨,看來這真是她外公珍藏的寶貝,其價值絕對不菲。
薑曉琀也沒用玻璃杯,直接仰脖子,將酒瓶懸空,瓶嘴離著嘴巴幾公分,傾倒下一縷酒線。
酒入紅唇,還掛在腮邊兩滴,在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好似淚珠兒。
她仿佛喝水一般麵無表情地咽下了口中酒,忽而皺眉道,“這東西也就是股子酒精味兒,真沒什麼好喝的,他們還拿著當寶,學長你不喝就對了!”
張震一笑,舉起茶缸抿了一小口,算是相陪了,然後拿起筷子,開始低頭吃菜,還勸道,“你可彆光喝,多吃點東西,不然容易醉!”
薑曉琀臉上露出好奇之色,“我要是喝得酩酊大醉,學長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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