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爽朗笑聲,“不好意思張老弟,我來晚了。”
“爸,不許你叫他老弟,亂了,亂了。”
張震拍打著手上灰塵抬頭,隻見老周父女二人聯袂而來。
他不由得一陣腹誹,周芷菁怎麼也跟著來了,這不是添亂嗎?
張震請父女二人進餐廳喝茶,然後給葉小妹打傳呼催她過來。
其實現在還挺早的,等葉小妹來到才剛八點半。
張震感覺沒必要帶著熊戰,讓他留下在家幫忙,一會兒等上了班去找趙社一趟,報社裡有傳真機,給京大那邊發個傳真。
然後叫上葉小妹上了老周的車,直奔東郊而去。
老周開車,葉小妹坐在了副駕,和他交流一下追加投資的合同細節。
張震隻好上了後排,和周芷菁並肩而坐。
他覺得身邊總有淡淡幽香飄來,臉上也有點灼熱的感覺,扭頭看去,周芷菁正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張震咧嘴笑了笑,周芷菁瞪起眼,無聲地說著什麼,看口型似乎在說叫老師。
張震懶得搭理她,扭頭看向窗外清晨車流擁堵的街頭。
這年頭華夏有個外號,叫做自行車王國。
凡是大城市,滿馬路都是各種自行車,早高峰晚高峰更是繁忙無比。
一旦遇到紅燈,兩邊路口上堵得宛若沙丁魚罐頭。
等到綠燈一亮,數不清的車輛像是比賽選手聽到了發令槍,拚命地向著終點衝去,蔚為壯觀。
這種情況,直到九十年代中期,隨著公交車的增多,才有所改變。
忽而張震覺得胳膊一陣刺痛,猛然回頭,卻見周芷菁的小嫩手剛剛從自己胳膊上滑落。
她那俏臉之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眸子裡都是挑釁之色。
當著人家父親的麵,張震不好發作,這筆賬暫時記在了心裡,早晚一天得報仇雪恨。
車子駛進了一座老舊小區。
外立麵裸露著紅磚的筒子樓,一棟接著一棟,處處透出了陳舊味道。
地上到處是垃圾汙物,路邊停滿了三輪車、自行車,還有一些雜物,有些樓下還加蓋了私建房,讓原本就不算寬敞的道路顯得更加狹窄。
抬頭向上看,到處都是亂拉的電線,和密如織網的晾衣繩。
整個小區裡彌漫著一股子壓抑。
忽而開車的老周指著,一棟樓下的花壇邊上道,“嗬嗬那家夥在哪兒呢?”
張震順著他手指看去,隻見那邊坐著一個消瘦身影。
他落魄至極,身形如枯木般乾癟,風似乎都能將之輕易吹倒。
身上的西裝皺得不成樣子,顏色灰暗,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已逝去。
領口敞開,泛黃的襯衫毫無光彩,領子磨損嚴重。
頭發淩亂,白發刺眼,滿臉胡須,肆意生長,儘顯滄桑。
然而,在他邋遢頹廢的臉上,一雙眸子卻燃燒著希望的火焰。
那是他海外求學與職場打拚的積累,如星星般照亮他前行的路。
仿佛他始終堅信,終有一天能東山再起。
張震輕歎道,“這人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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