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順路,讓沈子菱如鯁在喉。
不愧是冷心冷肺的國家機器,真是一點人情味沒有,也一點不懂人情世故。
向承和秦文琮上午有個早會,這會順路就過來接他,坐在車裡正無聊,就看見秦家那被退婚的小姑娘追了出來。
小姑娘今天穿白短袖,那一身白皮子,初陽照耀下像是在發光!
向承沒忍住挪到副駕駛,車窗降下一半往外看。
女孩曲眉豐頰,無暇的肌膚就跟白瓷一樣細膩,婀娜曲線最終被窄細的腰身收住。
饒是見過京城美女、海港明星的向承,此時也忍不住感慨這妹兒水靈啊!
這哪兒是傳聞中被秦臻拋棄的村姑啊,簡直就是畫報裡走出的仙女!
向承的耳朵幾乎貼在車窗上,聽見小姑娘說要蹭車,心裡那個樂,能載美女,這一路開車都賞心悅目。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秦文琮居然對小姑娘說“不順路”。
向承差點悶出一口老血。
這老秦不愧是機器啊,他說的雖是實話,可向承卻覺得他說的不是人話!
車外。
秦文琮抬腕看了眼時間,才又對她說:“倉庫裡有一輛二八大杠,讓六嬸給你提出來。”
沈子菱尷尬了數秒,努力把滿腔無語給壓製下去,並用一向的乖巧的微笑跟他鞠躬道謝:“謝謝叔!叔再見!”
秦文琮頭也不回上了車。
沈子菱在原地目送秦文琮的大吉普開出視線範圍,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轉身往回走。
雖說挨了秦文琮一記冷刀子,但結果不算壞,起碼蹭了一輛二八大杠。
有了這玩意,她以後去藥鋪就方便多了。
往回走時沈子菱嘀咕了一句:“這哪兒是機器,這簡直是千年的冰刀子!”
說來也怪,她以前和秦臻一樣特彆害怕秦文琮。
這人總有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感,冷言冷語的,脾氣也硬,半點情麵人情世故都不講,沒幾人受得了。
可是一旦接受了秦文琮會早死的設定,沈子菱反而想透了,一個即將會早死的人,仿佛也沒那麼可怕!這才敢硬著頭皮厚著臉提出蹭車。
雖然蹭車碰壁,挺受打擊的,但好歹人家給她借了一輛二八大杠!
騎車去慧春堂不僅能解決她的交通困難的問題,還能省不少車費。
等向承把車開出了大院,秦文琮才察覺到哪裡奇怪,他問:“剛才,是不是有點奇怪?”
向承通過後視鏡看他一眼,嗬了一聲:“大哥,您才反應過來啊?”
他有時候都好奇秦文琮那顆天才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麵對這麼一漂亮的姑娘,他居然可以拒絕?
哪怕不順路,捎著人家去附近公交站總行吧?
結果他呢,張口就拒絕了,實驗室的機器都比他秦文琮懂得變通迂回。
向承剛想譏諷他“你也有意識到自己奇怪的時候”,話剛到嗓子眼,就聽見她秦文琮又說:
“叔這個稱呼,不太適合我。”
向承以為自己聽錯了:“啥玩意?你說的奇怪,是指的這個?”
秦文琮冷淡地嗯了一聲,用分析醫學難題的嚴肅,正經分析:“我今時二十五,論輩分是秦臻的小叔,還沒到給旁的人做叔的年齡。”
向承震撼:“啥玩意?你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嗎?”
秦文琮抬眼看他:“不然呢?”
向承如鯁在喉,沉默了片刻才說:“要不,我們還是討論下今天的早會吧。”
他真是太同情那寄人籬下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