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
宋潔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可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他的問題。
看著宋潔欲言又止的樣子,厲爵宬虛弱的勾出一抹笑:
“他不願意來是麼?”
宋潔繃緊了嘴角,沒有出聲。
“我知道,”厲爵宬搖了搖頭,長歎出一口氣,“這孩子的性子,跟他媽媽很像,他不會回來的,他也確實不該回來。”
“我虧欠他太多了。”
“爵宬”
厲爵宬疲倦的闔上雙眸,滄桑的聲音顫抖著:
“等我走後,把我跟陳玲埋在一塊吧。”
“就讓我下去給她贖罪。”
第二天傍晚時分。
厲爵宬在後花園那一片枯萎的花中去世。
葬禮辦的很簡單,厲家的旁支都來了,唯獨厲淮之始終沒有出現。
深夜十分。
那輛拚色邁巴赫出現在了厲家老宅的門口。
車門輕輕開啟,一位身著深灰色大衣的男人緩緩走出。
他微倚靠在車身前,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目光深邃而複雜地注視著前方那盞依舊亮著燈光的厲家老宅,神情晦暗不明。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是夜色中最孤獨的風景。
許久後,男人漫不經心的從大衣口袋中掏出煙盒,從中去取出了一支細長的煙,他抬了一下眼,將煙點燃後放到了厲家老宅的門前。
男人蹲下身子,看著那在空中騰起嫋嫋青煙的香煙,又從煙盒中取出了一隻,遞到了自己的薄唇前。
“吱吖——”一聲。
厚重的門被人從裡推開。
“厲淮之?”
蹲著的厲淮之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睫,目光陰冷的掃過站在老宅門內的厲永誌。
他不急不緩的站起身子,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相對而視。
“你還知道來?”厲永誌提高了幾分音量,嗓音中帶著憤怒,“爸都死了,你才知道來?”
聽著厲永誌憤怒的聲音,厲淮之卻隻覺得可笑。
“我不來難道不是順了你的意?”
男人的語調漫不經心,卻又在這片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冷白修長的指尖,如同冬日初雪覆蓋下的鬆枝,輕巧而決絕地彈落了那抹細微的煙灰,微撩起的桃花眸中透著幾分不屑:
“還是說——”
“你想讓我來跟你爭那些財產?”
“你!”
厲永誌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眼圓睜,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厲淮之,你有必要麼?我媽有做錯了什麼?”
“那我媽又做錯了什麼?”
厲淮之將煙遞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將煙霧吐出,煙霧朦朧了他那晦暗不明的神情。
“我媽做錯了什麼,落得自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