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算是摸清饕餮熔爐的一些規則了。
唯有被自己親手斬殺的武者才能被饕餮熔爐吞噬氣血精元。
之前被彆人打傷或者打半死都可以,隻要是韓錚自己親手斬殺,剝奪了對方生命的,饕餮熔爐便能吞噬。
方才張天養那一箭是真正剝奪了袁龍山的生機,韓錚不出手袁龍山也必死無疑。
所以袁龍山生命力消散大半,饕餮熔爐自然沒辦法吞噬到所有氣血精元。
也幸虧韓錚反應過來補了一刀,不然那一千顆氣血精元可能都見不到了。
先天蛻凡境圓滿的宋行風都值五百氣血精元,袁龍山起碼值四千到五千左右。
一想到自己虧損這麼多,韓錚便有種想吐血的衝動。
當然他也沒怪張天養。
因為方才他也已經被逼到絕路了,隻能最後一搏,不然就要獻祭三魂七魄或者是身上的零件了。
他也不確定自己這最後一擊搬山能否撼動袁龍山最後一擊。
張天養那一劍也算是救了韓錚。
“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扶我起來啊。”
張天養苦笑了一聲:“本來就被這王八蛋在身上戳了一個洞出來,現在又獻祭了精血,我可真沒力氣了。”
韓錚走過去扶起張天養,看了一眼他胸口那邪異的心臟,問道:“你方才沒死?這是什麼東西?”
“我又不是修煉出陽神大宗師,被貫穿心臟怎麼可能不死?隻不過我的心早就沒了,在袁龍山殺我之前就死過一次了。”
張天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歎息道:“有次蕩魔司派下來任務,說是一座小鎮所有人全都消失,我前去查看。
結果卻發現那小鎮下方竟然是一座上古墓地,我進入其中查看卻發現棺材被打開,裡麵不知道逃出來了什麼東西。
我本打算回去複命,但卻被一個好像被剝了皮的怪物偷襲,雖然我最終將其斬殺,但那東西的手卻貫穿了我的心臟。
本來我以為我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它卻化作了這顆邪異的妖心進入我體內,與我共生。
除了平日裡吞噬一部分我的氣血,倒也沒有其他壞處,甚至還能讓我在對戰時氣血爆發的更加強大。
這件事情我隻跟陳鎮撫說過,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何物,暫時雖然沒有壞處,但難保日後它壯大之後不會反噬我。
不過若是沒有它代替我的心臟,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便一直這麼湊合著。
方才袁龍山貫穿我的心臟,我是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想到這顆妖心竟然吞噬了一部分我的血肉複原了。
我這是不是也算是不死之身了?”
張天養咧了咧嘴,開了句玩笑,但看向袁龍山的屍體卻帶著深深的悲意。
袁龍山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兄弟。
被兄弟背叛當做棋子不算,還差點死在兄弟手中,這種滋味兒當然不好受。
“袁龍山就是為了這丹爐中的東西來的?”
張天養是直到韓錚斬碎丹藥,最後跟袁龍山交手的時候才來的。
所以他隻知道丹爐對於袁龍山來說很重要,並不知道天妖血丹和天妖寶樹的事情。
韓錚神色不變,點點頭道:“這丹爐中便是宋行風煉製的一枚神藥,據說可以脫胎換骨,重塑身軀,他想要靠這枚神丹恢複修為,重返宋家。”
張天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袁龍山也想要脫胎換骨,便饒了一大圈,布下這麼大一個局。
但他也不想想,脫胎換骨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天賦是爹媽給的,是天生的,脫胎換骨跟逆天改命有什麼區彆?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況且誰說武道一途就隻能看天賦?要是真看天賦,我張天養到現在都是個給人看家護院,低三下四的貨色!
他袁龍山要是看天賦,現在不也一樣是個殺豬的?”
說到這裡,張天養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生出了這般心思來,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妖魔凶惡,但實際上有時候人心比妖魔更惡。
起碼妖魔吃人就是吃人,不會弄那麼多彎彎繞。”
韓錚感慨了一句。
跟這幫人勾心鬥角,可要比斬殺妖魔累多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所經曆的所有生死搏殺,還就屬跟那豬妖一戰最為輕鬆。
不用考慮那麼多,乾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