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一副蒼老至極的模樣，頭發都要掉光了，臉上的褶子甚至都快要蓋住了眼睛。
作為曾經丹海境的存在，王栩其實才一百出頭，遠遠沒到壽元極限。
但是凝丹失敗，丹海破裂，導致他實力大跌，現在便隻能苟延殘喘。
這時一名玄罡境的中年人走到王栩身前，他同樣也是王家的管事王真。
王家隻有老祖，沒有家主，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王栩在掌控著王家。
王真沉聲道：“老祖，景縣的縣城差不多已經榨乾了，共計十二車銀錢，全都已經拉到了家裡。”
王栩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王真忍不住問道：“老祖，你說黑山老妖為什麼非要這麼多銀子銅錢呢？
這等凡俗之物隻能買來一些低級靈藥，或者是驅動一些底層賤民。
它一個妖王，要這些東西做什麼？沒聽說過妖魔還貪財的，就算是貪財，它貪元晶也行啊，為何要貪圖這些凡俗銀錢？”
王真最不理解的地方就是黑山老妖竟然讓他們壓榨這些縣城，收集金銀銅錢。
這些銀錢雖然是好東西，但對於妖魔來說有什麼用？
黑山老妖總不可能拿這些銀子招攬百姓，準備揭竿起義造反吧？
王栩淡淡道：“往後說話注意一些，要尊稱其為黑山妖王。
既然加入了人家麾下，便要明白自己的地位立場。
黑山妖王吩咐下來的事情莫要打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王真坐在王栩身前，皺眉道：“老祖，我還是不理解，咱們王家為什麼要跟黑山妖王合作，一旦被蕩魔司發現，那可是死罪啊！”
論輩分，王真乃是王栩的嫡孫，所以他才敢這麼問王栩。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幫白癡！”
王栩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厲之色，雙目如刀，看向王真。
“當初我丹海破損，不得不閉關養傷，家族交給了你們打理，結果你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囂張蠻橫，不知進退，將整個靖州府周圍所有江湖勢力得罪個遍，甚至還徹底將幾家都得罪死了。
我若是有丹海境的修為，得罪也就得罪了。
但我丹海破裂，你們卻還敢如此囂張妄為，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氣？
這些年來我王家做的事情太遭人恨，你們這幫白癡也不知道收斂。
你以為上次我壽辰，那些世家都來恭賀是看我的麵子嗎？
不是，他們是來想要看看我究竟什麼時候會死！
我什麼時候死，就是他們什麼時候瓜分我王家的時候！
先祖將基業交到我手中，我不能讓王家的基業就這麼斷絕！
哪怕是跟黑山妖王合作，也在所不惜！
你沒經曆過六十年前黑山妖王席卷山南道的時候，你不知道它的恐怖。
妖魔又如何？有時候跟在妖魔身後，所能得到的利益可是會超乎你們想象的。”
王真看向自己那滿是老人斑的乾枯雙手，輕輕歎息一聲。
他不想王家的基業斷絕，同樣也不想就這麼窩囊的老死！
這時一名王家弟子卻慌慌張張的跑來：“老祖不好了！蕩魔司的人來了！”
王真的手微微顫抖一下，隨後麵色再度平靜。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隻是沒想到蕩魔司的速度竟然這麼快，這幫黑皮狗倒是比六十年前利索多了。
去會一會蕩魔司的人，同時派人去通知靖州府蕩魔校尉喬玄，就說我們跟蕩魔司有些誤會。
這些年來拿了我們王家這麼多東西，也該輪到他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