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燦是怎麼知道的呢？
還是某次午休跟同事去食堂吃飯，然後看到周雲霄跟幾位同事坐在一桌，聊得很投機。
同事撞了撞她的肩膀，朝那邊努努嘴示意她道：“看看，各任女友跟前男友和平共處的畫麵，是不是很詭異？”
紀舒燦麵無表情，這裡還有一個前前……女友，是你不知道的。
“這個周律，可是個鑽石王老五，在咱們這裡人氣很高。”同事端著餐盤，歎息地搖搖頭：“人長的帥，脾氣又好，嘴還甜，還多金，我也就是結了婚了，不然我高低要去跟他談一場，感受感受。”
紀舒燦：……
她努力想把話題從無營養的男歡女愛上拉回來：“孫姐，今天那個案子……”
“對了，小紀，你長這麼漂亮，周律肯定喜歡你，你可以……”
很好，拉不動，還拉自己身上來了。
“孫姐，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沒做，先走了。”
紀舒燦端起盤子落荒而逃。
想遠了，紀舒燦把思緒再拉回來，看著周雲霄的臉，生平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發現，他好像……確實……長的不錯。
“你這樣看著我乾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帥？”周雲霄左眼眨了眨，給她一個瀟灑的媚眼。
她收回剛剛的眼瞎評論。
周雲霄玩笑開過，神色一正開始說正經事。
“對了，我這裡有一份資料，是最近法國那邊的同學發我的，也是跟你現在那個繼父性侵案有點類似。我今天過來順手就給你捎過來。”
周雲霄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資料。
紀舒燦很感激，接過來道了聲謝。
“你最近案子處理得怎麼樣了？”
她歎了口氣，“不怎麼樣。”
小姑娘的媽媽，最近受不了網上的口誅筆伐，跳樓了。
這下子，這個案子的關注度更廣，群眾輿論更大，紀舒燦的壓力可想而知。
領導已經找她談了好幾次話，問她如果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可以派人幫幫她。
她都很冷靜地拒絕了。
最近也天天出去了解案情，但，死者家裡的人，講真，都很凶狠。
他哥哥拎著菜刀出來大罵，說，如果法官包庇那個丫頭片子，他絕不善罷甘休。
他母親一把年紀了，滾在地上大哭拍大腿，說要掐死那個小丫頭。
吃她兒子的，喝她兒子的，現在居然還敢把她兒子給殺了，喪天良，殺千刀。叫著讓紀舒燦趕緊判她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不判就是有黑幕，收了黑心錢，她要躺到法院來！！
紀舒燦再想到當她看到那個小女孩時，她那麻木的萬念俱灰的表情……
心情真的是五味雜陳。
她工作以來，見過各種各樣的罪犯，有無奈的，有絕望的，癲狂的，每一次，都是對心理的一種衝擊。
難怪當年帶她的師父，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舒燦，你選了刑庭，就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和抗壓能力。”
現在她是深有體會。
但她性格向來都是有什麼自己默默消化，不習慣跟人分享與訴苦，而且這些案子，也不適合拿出來說。
周雲霄也算是對她的性子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沒指望從她嘴裡聽到什麼抱怨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