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碼頭上有個人找我代寫家書,沒給錢,我想著一文錢都拿不出來,肯定是遇到了難處,答應先幫他把信寄了,加上寄信的費用,就是兩文錢,我的身世您應該有所耳聞,苦啊。”
說著,陸天明歎了口氣。
繼續道:“當時約定,就這幾天過來拿錢,但是下午我在碼頭轉了幾圈,沒見著人。”
腳夫看了眼陸天明的跛腳,同情心泛濫。
“秀才,這人叫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把他逮出來。”
“每天要做那麼多人的生意,個把月了,我也忘記了。”
“這...你不知道名字,我怎麼幫你找啊。”
陸天明苦著臉,顯得非常失落。
“兩文錢,算不得大錢,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怕是遇到什麼難事,人都跑不見了。”
“等等。”
那漢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把拽住正準備推車離開的陸天明。
“有一個人,最近這段時間確實跑了,我們都納悶,馬上年關,這幾個月,正是掙錢的好時候,那人突然說要回一趟老家,沒準就是欠你錢的人,估計不止欠你的錢。”
“哦,他叫什麼名字?”
“何海!”
陸天明眼皮子跳了跳,搖頭道:“那不是,印象中不叫這個名字。”
“秀才,沒準是你忘記了呢,最近碼頭上消失的人,就隻有他,而且他品行不好,平時就小偷小摸的,我敢肯定,欠你錢的就是何海。”
腳夫拽著陸天明不讓走。
“也有可能,但是你說他回老家了,我也不可能追過去要賬,兩文錢,怕是路費都不止這麼點。”
陸天明為難道。
“害,這可不是錢的問題,開了這個頭,以後人人都欠你錢怎麼辦?而且,何海老家就在隔壁的杏花鎮,我認識一個馬夫,每天早上從碼頭進貨過去,幫你說道說道,指定能給你把路費省下來。”
腳夫當真把彆人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的事情。
看他那仗義執言的樣子,陸天明開始糾結要不要把喜當爹的事情點破。
可想了想,陸天明還是作罷。
傻人有傻福,什麼都不知道,不失為一種幸福。
現在說破,可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沒了。
到時候又是一個家破人亡。
“大哥,謝謝你,我回頭再考慮考慮,入冬了,出遠門,身子遭不住。”
擺了擺手,陸天明便消失在了碼頭。
腳夫還沉浸在秀才遭遇的不公中,忽地有人拍他的肩膀。
“瘸子跟你聊什麼呢?”
腳夫回頭一看,原來是碼頭上的監工。
“有人欠秀才兩文代寫書信的錢,他過來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