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不會那麼好心,原本是打算將這些人一並殺了,可如今被暗算暫時沒了靈力,對付一個尚且綽綽有餘,再來幾個恐怕就不好說了。
況且從之前傳來的訊息可知,這些雖都是失了靈力的散修或者普通人,但也不可小覷,以防他們留了後手,一時半會兒的應付不過來。
周圍幾個零散的路人被這麼一警告,你看我,我看他,齊齊往後退了退,從旁邊繞了過去,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
看這情形,薑稚魚思量了片刻,打算上去幫忙。
剛要出聲阻攔,她身旁的紅衣小姑娘就趕緊拉住了她:“你這是不要命了,沒看到都動上刀槍了?還敢多管閒事!”
要她說,就不該管!
她天生路盲,來了好幾次玉河還是不認路,原以為跟著這少年就能進玉河城,沒想到被他帶著越走越偏,還遇到了這檔子事,真是倒黴!
薑稚魚心下疑惑,偏頭看向她。
小姑娘上下打量著薑稚魚,見她這身打扮,麵容又被白紗遮著,看不清楚,便開口遲疑地問道:“你莫不是不了解玉河?”
薑稚魚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是不知道,這些人可都是臨江郡玉河城馮氏子弟……”
她四下掃了掃,聲量放小,生怕被聽見:“他們仗著城門勢力,個個橫行霸道,哪個敢惹?怕不是不想在玉河城待著了!”
而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還是淵洲四府之內無一個大宗在此開宗立派,不僅沒有大宗,連世家皇族都沒有,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門小派。
再加上臨江郡地處城沂高府,四府之首,府內又屬玉河最為強盛繁華,因而隻要有點實力的修士都會自發前往玉河,其他三府根本無力與之抗衡。
無法相互製衡,又仗著和天水界的各大勢力相去天淵,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便越發地得意囂張。
薑稚魚聽到此話,想到繆靈前輩臨走時的交代,神情有些猶豫,她思忖了一下,心想要不要拋下宿薑跟著那姑娘一道離開。
可還沒往前走幾步就停頓住,想到自己才和彆人商議好要一同走,結果遇到危險轉眼之間就要拋下他獨自離開,這豈不是成了背信忘義之人?
薑稚魚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她默默吸了一口氣,心下一橫:“住手!”
少女聲音宛若鶯啼,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輕清柔美,極為動聽。
那個小姑娘有些怔怔,回過神來撇了撇嘴,心道:“嘖嘖,還真是不聽勸呐!”
隨即離她遠遠的,也不打算去玉河了,跟著其餘幾人跑得賊快,生怕被連累。
那幾個修士正打算下死手,被這麼一喊,表情陡然愣住。
其中那個年輕男修挑著眼看向薑稚魚,往她的方向走來:“喲,還有一個不想走的,怎麼,難不成他是你相好的?”
薑稚魚沒聽懂他的意思,隻以為他口中“相好的”
就是同伴的意思,因而也沒有辯解。
她微微蹙眉:“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可見那男修越走越近,薑稚魚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順便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劍,估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打是打不過了,除非用幻境困住他們片刻,然後趁機帶少年逃走。
“膽子挺大啊,這時候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男修手中持劍向她襲來,薑稚魚身形一閃,僥幸躲過這一擊,趁此機會,薑稚魚連忙喚出織幻燈。
織幻燈在她的控製下飛向那名男修,懸在他的上方發出陣陣奇異的紫光。
在紫光的影響下,他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眼神呆滯、神情恍惚,最後停滯在原地。
不過隻維持了不到一瞬,男修就迅速恢複了過來。
眼見危險將至,宿薑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但還是縱身一躍,跪步橫刀擋住了這一劍,隨後攬著薑稚魚就地一滾,脫離了戰圈。
他單手環抱住少女,躬身湊到她耳邊,嘴角翕動,十分惡劣地出聲嘲諷:“老老實實待著吧,真是指望不上你。”
還未等她說些什麼,宿薑便重新投入到了打鬥之中。
隻是剛剛少年是右手拿的刀,此時卻已經換成了左手。
薑稚魚呆呆坐在地上,抬眼去看,少年的右腕正往下滴著血。
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像墜落的蔦蘿激起細小的飛塵,薑稚魚盯著地上的那灘血,腦子一下變得混亂了起來。
劍光迎麵襲來,宿薑左腿膝部彎曲呈直角向前衝跨一步,同時右腿順勢跪在地上,身體前傾,反手握住刀柄,刀刃向外,架住這一擊。
趁此機會,他右肘曲起,動作迅捷猛戾,狠狠擊在男修的咽喉位置,而後猛地往後一扯,男修的身體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幾米遠,最後重重摔在地上。
解決完一個,宿薑抬起頭,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淺棕色的瞳仁死死盯著剩餘兩人,露出一個乖張輕佻的笑容。
嗬,沒有靈力又如何,沒有靈力,他照樣可以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