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持續數百年的探索,終究還是出了問題。
大約是在五百年前,某個尋常日子,墨家仙師們如尋常般,隨手開了個星陣,想去去看看新世界,結果”
王修士做了個遺憾的表情,摸著光滑的下巴,語氣低沉的說
“結果他們運氣太差,打開了通往魔域的門,成千上萬的域外天魔從星陣衝出,隻是頃刻間,就將墨家仙門毀山滅門。
他們所在的西海,原本叫西陸的,也被滔天魔患攪得不得安寧。
仙盟也不是自古就有的。
我輩修士付出極大代價,旬月間蕩平魔患後,這才有仙盟出現,而代價就是,整個西陸陸沉,億萬生靈灰飛煙滅,隻剩下一片蕭索西海。
從那之後,星陣製作之法,就失傳了。
墨家仙門滅的太過迅速,未能留下什麼圖紙記錄,因而在西海蕩魔之後,天下星陣便失了調理。
隻能以笨辦法,尋找,開啟,賭運氣一樣。
也是從那之後,仙盟嚴令任何星陣開啟前,都得有修士坐鎮,免得再出一次西海魔患,隻是事情都過去五百年了。
當年墨家仙門留下的古星陣就那麼多,製作之法又已失傳,已是用一個少一個,久而久之,大家對此也不再上心。”
王六福滿是憂傷的閉上眼睛,說
“而就本修所知,這鳳鳴國周遭地方,上一次發現星陣,還是三十多年前,鳳鳴國差點在戰亂中滅國,幸存下來後,便想著開個星陣搏一搏。
誰知那個星陣勾連的世界,早已在星海流轉中湮滅不存。
那次探索,自然也就失敗了。
這都三十多年相安無事,也是我運氣差,流年不利,竟一頭撞在這等壞事上,三十靈鞭,怕是要打的本修休養六七年。
賊子可惡啊!”
他又罵了句。
顯然心裡對之前相處不錯的如意坊,已是厭惡至極。
不過話頭已經打開,王修士這個人性子又是那種善言談的,便隨著話頭說到
“其實仔細說來,我墨霜山和墨家仙門還有些淵源,我宗門掌門墨君,乃是當年墨家仙門的親傳弟子,災難生時,並不在西海,才僥幸逃脫。
可惜傳承不存大半,完整留下的,也隻留下製器一法了。”
江夏點了點頭,對於墨霜山和苦木境仙盟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他很快又想起一事,便又問道
“王仙人,在下還有一事要問,那山怪監察之前所說‘飛升者’是何意?我讀書二十多年,怎麼從未聽過這個?”
“你不是修士,怎會知曉?”
王六福笑了笑,說
“這個稱呼,是隻有修行人,和那些長久探索星陣的凡人才知道的。
所謂飛升者,其實就是從其他世界過來的人,最開始的時候,是指那些從小靈界裡,來到咱苦木境這大靈界修行的人。
後來發現的世界越來越多,便將那些因為各種原因,留在苦木境無法返回的域外人,都稱為飛升者。
如今距離西海蕩魔已過去五百年,他們的人數也是越來越多。
有的是被凡塵國度征伐中帶回來的。
有的是世界遭遇凶險,在臨近滅亡時,被仙盟派出的救援者帶回來的。
如今天下四洲,再加上中州靈域,林林總總的飛升者,已有百萬之多,未免聚眾生亂,便被洗去前塵記憶,散居在仙盟劃分的各處。
其中絕大多數,也都是如你這一遭遇到的這些凡人戰士,在各地安居樂業,也讓苦木境越發繁華。
也有些修行者被吸納入仙盟,繼續修行,比如我恩師,查三寶長老,就是飛升者出身。”
王六福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能感覺到屋外那些行動的戰士,語氣中也多了分柔和,又有一分同病相憐。
歎氣說
“再比如我,我也是來自小靈界中,但就如被你帶來苦木境的這些戰士一樣,我也已回不去了。”
“這是為何?”
江夏追問了句。
王修士久久不願回答,半分鐘之後,才帶著悲傷,低聲說
“我出身的那小靈界,遭遇了末法劫難,已在一甲子前,灰飛煙滅了,幸的危難時刻,仙盟及時伸出援手,才將我和最後的一批苟延殘喘的修士。
還有殘留的十萬生靈,接入苦木境裡。
到底是他們救了我們,所以唉,三十靈鞭就三十靈鞭吧,沒什麼可抱怨的。”
“仙人節哀順變。”
看到王六福的表情遺憾,江夏也說了句,親身經曆一個世界的毀滅,想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遭遇。
不過這話題也觸及到了王修士心中痛苦,他便不欲再說,換了副語氣,看向江夏。
說
“好了,該說的說了,該聊的聊了,你這凡人,又不認識本修,更無交集,卻出手相助,讓本修免了更多責罰。
看你的機靈樣子,又通人心,想來也不是樂善好施之輩,是有求於本修。
說吧。
你想求本修幫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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