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好似有意而為之的要把所有的惡都加速,然後引爆。
不知是世界的時間不多了,還是我們的時間變少了。
我時常走著走著,就會感受到飛速流淌的時間,就像是現在於我身側的時代廣場,前日還在繁忙著時尚,後幾天就成了一片壯觀的廢墟與大型的屠宰場。
七海凜很喜歡跟我講這些新聞瑣事,即便我其實並不感興趣,少女也仍舊興致盎然的要一遍又一遍地認真陳述給我的耳朵。
不得不說,在課堂上的日子亦或是生活上的動力,七海凜始終是作為我的激勵在身邊充當著黑夜時落下的光明。
說起課堂的日子...
不知不覺中,在思想與心裡話的激烈碰撞下,我已直徑走到了輝煌的亞曆山大學院門前,大理石的台階又或者是其中的建築裝潢設計,都無不在襯托著生物種群的渺小。
曆史,時間,璀璨與絢爛,這些都可以從生物中創造和使用得到,但不知道為什麼..
獲得了所有的生物們依舊渺小,依然渺茫。
直到踏上了古典的螺旋樓梯,望見了先前絲玫停住的彩繪弧窗,我都未能看見這位高貴千金的足跡。
想必又是和她的那些男朋友去逍遙了吧,反正她在我的生活裡就像是一副多變的麵具,也更像是一個活著的人。
人..麵具....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前言不搭後語的。」
已經到了自己課室的座位上,我無精打采地托著下顎,專注著鐘表的指針。
隨之迎來的,是紛至遝來的同學以及無論何時都簇擁著萬丈光芒的賽璐安娜千金,在學院的絲玫可謂是全校的明星與玫瑰,從我和她一同來到這個課室裡開始算起,已經有無數個男學生來找過我宣戰。
隻可惜,我跟她的關係很差。
「他們應該隨隨便便就可以贏我吧。」
看了幾眼在絲玫身旁的其中幾位男同學,特彆是那位巴斯特.羅恩。
黃金般生輝閃耀的長發,知性與頗有學識的容貌儀表,無論怎麼看都是童話中王子的巴斯特.羅恩比起在絲玫旁邊癡纏環繞的“男朋友”們,他顯得沉靜許多。
很多時候他找絲玫都是為了認真討論學術上的問題,而且絲玫也很樂意跟他交流,要問為什麼我知道是很樂意..
因為那張與巴斯特在一起時的神情麵色,是我所陌生且無法觸及認識到的絲玫。
過了好久,雖然比一直遲到的仟老師還要早的七海凜急衝衝地趕到班上,但還是少不了批評的少女一下子在我身邊惆悵了起來。
「怎麼好呢,肖鶴!」
肖鶴,我分外陌生的名字。
哪怕是因心臟被改變,所故許多個性與愛好都得到變化的我,也無法去認識到熟悉的名字。
不過凜很喜歡叫我肖鶴,我也就沒再她麵前去理會這些了。
「下次彆遲到就好啦,凜。」
「可是好難的啊!!~~如果是像哥哥那種直接在“耶穌”裡學習的話,我應該就不會那麼累了吧。」
七海凜正如沮喪的小懶貓,軟趴趴地在桌前不斷晃悠著喜劇性的尾巴,少女整個臉貼著書桌,在唉聲怨道自己的不行之處後,隨即笑眯眯地看向了我。
少女嗬嗬怪笑著,可愛迷人的小臉蛋上掛著不符合卻又十分帶感的女魔頭模樣,搖擺著分外有精神的栗色單馬尾,七海凜言道:
「你看起來愁眉苦臉的樣子呢,肖鶴。」
「我..我一直如此吧....」
「不行的喔,不行的喔~要笑起來!這樣吧,待會午休的時候去空中庭院找我。」
帶著就是這樣的一句瀟灑的尾聲,七海凜又把臉貼回到書桌上。
聽著上課的內容以及不斷在加緊的腳步,適能者的選拔與參加接連不斷地在摧殘著我,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物能夠璀璨著我的一切,但..我很清楚自己在逃避。
日複一日。
日複一日。
「沒辦法的啊...找不到意義的啊.....」
自嘲的苦笑過後,是一句呢喃於嘴邊的低語,我雙手捂實著腦袋,深怕自己就這麼沉淪。
午休的時間,空中庭院是我第一次來到學院時迷路所到的地方,所以我很熟悉這裡,也十分陌生著這裡。
畢竟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在這邊喔!」
七海凜在一處空出來的石台階上招著手,身邊還擺放著許多精妙的午餐。
「...這些都是..」
「都是給你吃的!」
「凜..為什麼。」
少女羞澀地把弄著十指相扣的手心,答複道:
「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你吧。」
我沒有愣住,隻是在心裡覺得,原來如此便抬頭眺望著萬裡無雲的藍天。
「就像我喜歡守護這片藍天一樣的喜歡喔,肖鶴..」
她也靠下了身子,儘情享受著舒適的午後青空,還有那陣陣飄拂過的清風。
「你聽說了嗎,時代廣場的騷亂是因為聖主.夏亞回來了。」
七海凜開始講起了她每日都要跟我講點的新聞趣事,可這一次的少女臉上好似罩著更加沉重的東西。
「聖主.夏亞?」
「巴巴托斯們的主人喔,巴巴托斯是生活在影子裡的大懶蟲,但也是忠誠的臣子。可以說巴巴托斯們的一生都在等待著王的歸來而蘇醒。」
「....那麼聖主.夏亞回來的話,情況不是很不妙嗎。」
聽到這裡,七海凜爽朗地輕笑了一聲。
「我是實在沒有想到肖鶴會有如此的擔憂啊..!」
「畢竟是攸關生命的事嘛...」
話音剛落,微風隨之輕撫過我與她的臉頰,雙瞳所至的遠方藍天在動蕩著,亦或是暗湧著平靜之下的焦躁般。
風來的愈加頻繁,愈加喘急。
少女提著一塊三明治,沒有放入嘴邊,而是停在了唇角隨即在猶豫了幾分後,笑言道:
「都很在意活著,所以不得不去戰鬥與守護...肖鶴,我想要去駕駛聖軀..我想要,在戰鬥與守護中找到能夠追逐兄長的意義。」
她說出了不同於往常的話,那是一種信念的具現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近在咫尺的距離裡閃耀,那是一種比拂過臉頰的風還要具有實感的,被稱作為決心的光芒。
...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裡油然升起了一股羨慕的情感。
真是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而我也搞不清楚了...
少女的雙眼此時正似在發光。
我,好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