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全家隻有斤把多的油定額,還不夠他後世做一頓麻小。
豬油裝進罐子裡,十斤肉出了七斤油,常威用抹布裹著手,小心的把喜字罐朝著灶台裡麵推了推,鍋也不用洗,晚上炒白菜的時候正好清鍋底。
等豬油渣涼了些,用小碗裝了半碗塞給三小隻當零嘴,三個小家夥排排坐在門口台階上,你一口,我一口,嘴裡嚼的嘎嘣脆。
閻埠貴的小女兒閻解娣眼饞的不行,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她也不敢開口要,就眼巴巴的看著。
常天嘎嘣嘎嘣嚼著豬油渣,看到閻解娣下巴上的口水,糾結了好一會,從碗裡拿出三塊遞給她。
小姑娘拿了豬油渣都舍不得嚼,就用舌頭舔著,笑的眉眼都看不見。
住在中院的六歲小屁孩賈棒梗聞著味跑來了,常瓏立刻把碗護住,瞪著眼珠子。
賈棒梗不敢要了,他打不過常瓏,眼珠子一轉,伸手就把閻解娣的給搶了。
“哇......哇......媽媽,媽媽。”
彆看小姑娘才四歲,那哭起來的聲音,後院都能聽見。
三大媽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回來,後麵跟著一群婆婆媽媽。
常威頓時知道,今天可有的熱鬨。
他趕緊把三小隻招呼進屋裡,這個院裡沒好人,看熱鬨都能惹一身麻煩。
楊敏下班回來剛進院子就嚇了一跳,中院賈棒梗的奶奶賈張氏在三大爺家門口跳著腳在罵街,後麵一群大爺大媽在勸,還有院子裡的小子丫頭們圍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熱鬨。
罵的那叫一個臟啊。
句句不離下三路。
常瓏待在屋裡都要捂著小丫頭的耳朵。
自詡文化人的閻埠貴都不知道從何反擊。
三大媽也早早敗下陣來,隻能摟著閻解娣抹眼淚。
閻家的三個兒子氣的火冒三丈,可麵對賈張氏也是無計可施,和潑婦罵街,罵贏了,你比潑婦還潑婦,罵輸了,你連潑婦都不如。
隻能把目光放到賈棒梗身上。
常威臉貼在窗戶玻璃上一臉興奮。
楊敏進屋把手一伸,常威立馬老實,聽到楊敏問,他就有說有笑的把事情一說。
本來就是幾個小孩子的事情,而且是棒梗犯錯,教訓幾句也就過去了,一個大雜院裡磕磕碰碰的不算事,三大媽也不能為難一個六歲孩子,隻不過她把幾塊搶走的豬油渣給拿了回來。
豬油渣啊!
那可是好東西。
事情就這麼開始鬨起來,賈張氏不顧青紅皂白的非說三大媽搶了棒梗的豬油渣。
楊敏把灶台上的喜字罐打開看了一眼,頓時驚呼道:“你今天這是熬了多少?”
常威淡定答道:“十斤啊,我昨天買豬肉的時候就和彆人訂好了的。”
楊敏覺得事情有點離譜,現在還能買到十斤的豬油?
可不是買的又是哪裡來的呢,總不能是自己兒子變出來的吧?
常威怕楊敏追問,連忙道:“娘,彆忙了,飯都做好了。”
楊敏更加不敢置信,兒子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常威作為一個資深社畜,大席麵是彆想,簡單幾個小菜還是能做的。
八仙桌上用紗籠罩著,掀開來看,一盤昨天剩下的把子肉,一盤豬油渣炒白菜,一盤蒸雞蛋,一碗白菜湯,這菜就算換到年三十晚上吃也就差個餃子。
楊敏想著說他幾句敗家子來著,又想著這都是兒子辛苦釣魚弄來的,不由的心疼,這麼熱的天,那魚是好釣的嗎?
對門閻埠貴每個周末都在後海邊上釣魚,帶回來一條斤把的鯽魚都恨不得全院都知道。
常威才16歲啊,後院二大爺劉海中家的劉光齊都18了,一毛錢不掙還整天要吃個炒雞蛋。
常威倒沒有多少感慨,他隻想自己和家裡人吃點好的,這些菜換到後世隻能算是粗茶淡飯,自己吃勉強湊合,招待朋友吃頓便飯都拿不出手。
一家人歡歡喜喜剛準備就坐,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常威心底歎氣,果然麻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