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住在南鑼鼓巷37號院,這是個二進四合院,白家住在西廂房,當初白家老大結婚的時候,常昆心疼閨女,找了街道辦,最後兩家人協商後白家老大和常妲單立戶,在37號院前院的倒座房分了兩間做婚房。
就因為這兩間房落在常妲身上,白家老大酒後駕車出事後,白家人既沒有把頂職的機會給常妲,也沒分她一分錢的撫恤金。
去年為這事常威和白家老二狠狠的打了一架,結果年紀小,個子小,打輸了。
他也沒找派出所的叔叔伯伯幫忙報仇,一直想著有一天自己打回去。
聽常天回來說大姐還在縫補衣服沒吃飯,常威心裡就難受,在屋裡悶悶的坐了好一會。
他比常妲小七歲,是常妲把他帶大的。
說句長姐如母一點不過分。
氣壓低,幾小隻都不敢說話,常威也覺得自己心情不好影響到了弟弟妹妹,和楊敏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出了門。
一路上急匆匆的趕路,到了德勝門外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天黑之後,德勝門外就是黑市,做的也是倒買倒賣的黑買賣。
河沿邊影影綽綽的都是人影,偶爾會有手電筒的亮光閃一下,那是賣貨的攤主看到來了主顧,用手電筒把自己的貨閃一下讓你知道他賣的什麼。
常威看到一個個頭頂著名字的npc臉上掛塊破布,地上擺著舊皮鞋,舊裘皮,舊西裝,舊旗袍,酷似後世的二手的跳蚤市場。
也有趁著夜裡涼快或者視線不佳跑來賣狗肉,雞肉,兔子的,甚至還有賣豬肉的,這些貨是什麼來路就不知道了。
真正的大戶是拖著板車來的,賣家具,瓷器和青銅器,他甚至看到了留聲機。
以前他對二手沒多大興趣,不管是貨物還是人。
現在還真的有點想在這裡好好逛逛。
可惜兜裡就五六十塊錢,他還得留著買票證。
好在不著急,這麼大一個京城,好東西多的是。
臉上蒙著塊三角巾,他從西走到東溜達了一圈也沒找到賣票證的,最後氣悶的停下腳步找了處清淨點的地方蹲下來點根煙發呆。
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對,怎麼會找不到呢?
一根煙沒抽完,頭上頂著“李冬娃”三個字的中年漢子靠過來,小聲問道:“糧票要不要?”
常威把煙頭一丟,沒好氣道:“你怎麼也不擺個攤啊?我都找半天了。”
李冬娃臉上蒙著塊破布,甕聲甕氣道:“你這話說的可有意思,我要不要再用個喇叭喊啊?”
常威指了指其他人,李冬娃就嗤笑一聲道:“第一次來?”
初次登場就露了怯,常威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給李冬娃遞過去一支煙。
李冬娃接了煙就客氣多了,自顧自點上一支,常威都驚呆了,這塊破布居然在嘴巴上開了個小口子,還把鼻子也挖了出來,是真的一點不耽誤事。
“這裡賣票的就沒有擺攤的,公安現在是不抓,哪天要抓到就得去勞改,賺幾個小錢,沒人願意把命搭上。”
鼻子那的洞挖的不好,常威看到他隻有一個鼻孔冒煙。
國家打擊投機倒把,確切的說,被打擊的重點是“倒”字。
低買高賣,買空賣空,倒買倒賣,這才是被深惡痛絕的事情,那些人在剛建國的時候做下的事情槍斃一點不冤枉。
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會知道,再過三十年,“倒爺”能賺的飛起來。
常威不是公安,至少現在還不是,他才不管這個破閒事,哪怕抓著了票販子能找係統換獎勵也不管,自己養家糊口還指著這些人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要買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