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身姿曼妙,心形的小臉上一雙杏眼微微上挑,細長的劍眉此刻微微皺起,那一點朱唇緊緊抿著,正滿含歉意地望著他。
容貌倒是清麗婉約,可他卻莫名覺得她眉眼之間透著一股尋常女子所沒有的灑脫與靈動。
他凝視良久,靜之輕咳一聲,班主方才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地拱手道:,!
“無妨,多謝姑娘幫我尋回錢袋,這可是我整個戲班一個月的工錢,若丟了可就棘手了。”
說著,他打開錢袋子,從中取出一塊碎銀遞到跟前:“姑娘,倘若不嫌棄,還請收下。”
靜之眼一轉,將那碎銀推回,正要說些什麼,身子驟然被推搡了一下——“誒,走不走,不走彆擋在路中間!”
“就是就是。”
“抱歉。”
她輕聲說了一句,便拉著班主行至路邊。
“姑娘,有何事,我那戲班子快要開演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靜之微訕,她絞著手指,見他實在麵色焦急,咬咬牙說:“大叔,我…小女家中突生變故,如今隻餘我一人……小女欲尋一份生計,不知……您那戲班是否還缺人?”
班主暗暗瞅了一眼她那細滑無繭的小手,有些為難:“你……你會什麼?”
靜之瞪大了眼睛,胸脯一拍:“刀槍劍戟,無不精通!”
“………………額,我不缺護院。”
他那戲班子,從小培養的武生可不老少,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可是足夠的了,更何況,還有個頂梁柱在,他怕啥。
說到頂梁柱,他又想起頂梁柱的那個病,班主當即怔在原地,眼裡儘是憂慮。
靜之在他眼前揮揮手:“做個粗使丫鬟我也行的,端茶倒水,洗衣……做飯,做飯我不太行,其他的我可麻利了,班主?班主?您在聽嗎?”
她加大音量,班主倏忽回神,他心思一轉,清了清嗓子:“每月二錢,無需你做飯,不過你得跟著我這戲班子東奔西走,且…第一個月月錢減半,你可願——”
“願意願意!”
靜之滿口答應,這瞌睡碰到枕頭,不答應是傻子。
見她應得極快,班主反倒有些猶豫了,他又細細打量眼前這人,雖衣衫陳舊,但又沒有窮人的小家子氣,怎麼看怎麼違和。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鑼鼓聲傳來。
“開始了開始了!
走吧!”
靜之拉著他一點袖子又湧入人群,班主被她扯得一個踉蹌,隻得一路小跑跟上。
……剛撩開竹簾,靜之就見裡頭已坐滿了一排排人。
班主見她立在入口,忙拉著她從側邊快步而行,又匆匆上了幾個台階,藏到台上的幕布後麵。
嗩呐聲響,夾雜著急促的鼓點,樂班就在棚內側麵,離他倆不過幾步遠,班主扯著嗓子在她耳邊大聲喊:“你在此處等候,待他下戲,我便帶你去尋他!
!
!”
靜之作為靈貓,聽覺自是一等一的靈敏,此時卻差點沒被直衝腦門的嗩呐聲和他的大嗓門震聾。
啊!
要失聰了!
她隻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人也有些恍惚,隻得皺眉揉了揉耳蝸,無奈朝他頷首。
至於班主口中的“他”
是誰,她暫且無暇顧及,反正能混進來便好。
正這般思索著,一男小生與一女旦從她對麵緩緩走了出來。
小生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女旦身姿婀娜,卻是稍瘦。
此時正翹著蘭花指捏住一張淡紅色絲帕擋著下半張臉,另一手一根纖長的手指微曲,晃悠悠勾著一個尖嘴酒壺,挪著小碎步,一步一搖,暗含勾引之意走到小生麵前。
婉轉如噥語,撓得人心癢癢的戲腔頓時響起:“此酒又不甜,又不酸,正合二叔你意。”
“如此說,放下便是。”
“還是接住好。”
“放下。
“接住好。”
“放下。”
花旦雙手手背掐著蠻腰將帕子甩至身後,一張嫵媚含嗔的臉瞬間露在觀眾麵前,台下哇聲四起,有些好顏之徒當即口水淌了一地。
側邊的靜之卻彷如被雷劈中,她張著小嘴,看著眼前這張濃厚戲妝也擋不住的熟悉臉龐,下巴驚得都快脫臼。
:()快穿之九叔,哪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