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眼前的陸遠重,就是這些條款法案的製定人之一。
他熟知的這些,都是陸遠重幾十年來,一條條整理,分析,提案,修訂的。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劉國良,但此刻,劉國良也不看他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敢跟陸遠重對著乾,真是活膩歪了。
陸遠重眉頭緊鎖,緩緩歎了口氣。
“我這個老東西,人微言輕,話就說到這吧。”
“我隻是個老師,沒資格乾預你們的工作……”
“我隻希望,你們能記得,你們發下來的,不是一張紙,而是兩千人的飯碗。”
“江城市費儘力氣,發展出的企業,要因為你們的一句話,被抽貸破產,那到時候,這兩千名員工,背後代表的兩千個家庭,該如何果腹?”
陸遠重說完,走到蘇陽麵前,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老了,老頭子人微言輕,幫不上你。”
蘇陽也隻是笑了笑:“陸老師願意來,已經是給我們極兔快遞麵子了。”
劉國良身後的幾個年輕人,還想再說些什麼。
卻聽見劉國良轉過頭,怒喝了一聲:“閉嘴!”
幾人立刻閉上了嘴,他們也知道,要是再敢放肆,就真得罪了劉國良,他們以為自己能說服陸遠重,堅持自己內心的真理,卻沒想到,幾分鐘不到,全部敗下陣來。
劉國良朝著旁邊的年輕人伸出手。
那人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劉國良怒喝道:“打火機!”
年輕人趕緊把兜裡的打火機掏了出來,遞給劉國良。
劉國良拿起手裡的報告,直接放在火上點著。
“重新寫一份報告,按照陸老師的建議來。”
“今天的事,都把嘴給我閉上。”
“誰敢傳出去一個字,以後就彆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幾個年輕人,靜若寒蟬,連忙點頭,後麵幾個沒說話的,其實一早就反應過來,這位江城大學的教授,劉國良的老師,是誰了。
東江省銀監會最上麵的那位,好像也是陸遠重的學生。
此刻,和陸遠重針鋒相對的年輕人,卻如坐針氈一般,他趕緊點頭:“是是是,劉主任,我立馬重新寫一份報告。”
劉國良鬆了口氣,快步走到陸遠重身旁:“陸老師,好不容易到江城市,您今天晚上方便嗎,能不能請您吃個飯?”
陸遠重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吃飯?你還把我當老師?”
劉國良麵色有些尷尬,他趕緊求助似的看向鐘若庭:“鐘行長,我這是職責所在,沒有為難咱們江城銀行的意思,您能不能幫我勸勸老師?”
鐘若庭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他怎麼也想不到,蘇陽居然能把這位泰山北鬥的陸遠重給請出山。
至於旁邊的鐘亮,更是從陸遠重進來到現在,一直說不出話來。
“劉主任,你怕是求錯了。”
“既然是誤會一場,你倒不如給蘇總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