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還能說什麼?
孫媳婦是他放下老臉求來的,自家孫子沒本事將人留下,現在人娘家過來勸離婚,他除了戰術性喝茶,他是真說不出挽留的話。
畢竟他是看在眼中,也知道方茴這丫頭最近多委屈。
小丫頭從小就被捧在手心中疼愛長大,丁點苦都沒有吃過,想來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便是這結婚的苦。
顧老爺子想著想著,他越發愧疚不安。
“是我錯了。”他看向方茴,深深歎息,“我不該讓你嫁給顧宴臣,是爺爺讓你受苦了。”
“如果你想好了要離婚,你就離婚吧,爺爺不攔著你。”
“爺爺隻求一點,與顧宴臣離婚後,你可以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但不要不理爺爺,好不好?”
他們顧家雖說有女兒,可沒有幾個讓他省心的。
不像是林圓和方茴,這兩個孩子從她們出生,他就喜歡得要緊,恨不得在兩姑娘小時候就偷回京城來養著。
偏偏兩個老東西嚴防死守,丁點都不給他機會!
真是氣煞他也!
顧女士看著父親對方茴的態度,她很不舒服。
她不信父親對方才方茴在家裡麵弄邪門歪道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還對方茴態度這般好,他也真是老到糊塗了!
顧宴臣過來就聽到爺爺同意離婚。
他隻覺得呼吸困難,他知道這不怪爺爺,全部都是他的錯,是他將他和方茴之間作成了這樣。
方茴今天穿的很簡單,煙灰藍的休閒襯衣搭配著闊腿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乾練又自信張揚。
她全程都沒有說話,但眉眼中的笑意已經表達了她的決定。
方茴是很想跟他離婚。
這點他比誰都沒有清楚,嫂子看大哥的眼神還有幾分喜歡,而方茴看他的眼神從來都是清冷淡漠疏離,沒有丁點的喜歡。
仿若方茴說過的話。
他對方茴與外麵的莫子哥沒什麼區彆,唯一的區彆,莫子要她花錢,而他不用花錢就能上趕著求她憐愛。
“喲,怎麼過來了?”方茴抬眼就對上顧宴臣那惶恐不安的眼睛。
她挑眉,“高不高興,聽到我跟你離婚?”
這話宛如是傷口上撒鹽,還高不高興,顧宴臣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的臉青白交錯,喉嚨再次翻滾著腥甜,那口血被他極其困難吞咽回去,他知道方茴這是故意在刺他。
他疼,她就高興。
可他沒有資格去讓方茴不要這麼做,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好久,他聲音暗啞:“隻要不離婚,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我不稀罕啊。”方茴歪著腦袋,她唇齒間還殘留著綠豆糕的香氣,回味都是香甜的。
方燼染在一旁冷哼:“我以前倒是沒有發現,顧二爺臉皮還這麼厚?就憑你對我家方茴做的那些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求著不離婚?哦,憑你臉大,憑你會裝可憐?還是憑你那口中廉價的愛?”
“方三少你這話就過分了吧!男人在外麵有點應酬很正常,其他人都受得了,怎麼到你方茴這裡,她就不行了?”顧女士秉持著愛屋及烏,她維護著顧宴臣這個侄子。
說完還瞪了眼方茴,好似在說她雞蛋裡挑骨頭,故意在家宴上攪得他們顧家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