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靠得很近,所以她能清晰地看見他瞳孔的顏色,以及渙散的神情。
“啊,夫君對不起!”她緊張咽了喉嚨,語氣及其愧疚。
話是如此懺愧的說著,而手卻混亂地觸碰他胸口,手忙腳亂地起了半晌都還坐在他腰上。
待到唐嫋衣覺得出了口氣後才發現,他眼中的渙散轉為朦朧的霧氣,呼吸也變得異常的淩亂。
而且哪怕都這樣了,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推開她,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像是備受淩.辱無力反抗的處子。
這樣眼神看得她心尖一跳,以為他看出她是故意在報複,想要往榻上爬時已經晚了。
季則塵抓住她的手腕,膩滑的手感令他產生病態的舒服,眼底的濕潤的霧氣越發多,像是哭過般眼尾都是紅的。
唐嫋衣呆滯的與他對視,忘記了繼續往下的動作。
看著青年顫著洇濕的長睫,緩緩握緊她纖細的皓腕,然後在她的目光中愛不釋手的放在發燙的臉上。
這樣的眼神和動作,像是在無聲傳達著一句無聲的話。
——多摸摸我。
唐嫋衣臉是真的燙了,她怎麼忘記了,他失憶了身體還沒有失憶,摸爽了他就會變得不正常。
“夫、夫君。”她講話不利索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她哆哆嗦嗦地說完,從他身上爬開忍著疼坐到長凳上,抱起竹筒中搗得糜爛的果肉,用木勺舀起吃。
身後的青年也跟著坐在她的身邊,如蛇般陰濕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頭都不敢抬,邊吃邊忍著味道亂七八糟的果肉泥。
好在他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沒說什麼,有種等待的乖。
唐嫋衣迅速吃一兩口後便吃不下去了,又說自己困了,在他的目光下倒在榻上,裹緊被子裝睡。
屋內有中**過後的安靜。
見他沒有計較剛才,她緊繃的弦緩緩鬆動,真又有了幾分困意。
青年一直坐在桌前,等著她吃飽後再繼續,但她卻困了。
身體的餘感還在,那種被強行中斷歡愉的渴望,還在不斷浸入骨子。
他最終沒有喚醒她,坐長凳上盯著竹筒中搗得糜爛的果肉,然後端起來動作緩慢地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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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清晨朦朧地籠罩一層薄薄的霧,如煙,如雲,人立在霧中縹緲得若影若現,必定似欲飛身成仙的精怪,又吊詭又溫慈。
唐嫋衣坐在榻上發了好久的愣,許是因為昨夜的事,她做了一夜的夢。
夢中季則塵像是中藥了,麵容緋紅地握緊她纖細的皓腕,用牙咬拉開她被扯得僅剩不多的衣裳,然後事態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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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受不了,她想要掙紮,但被強勢的拖回去。
這次她的十指與他緊扣,鋪散在榻上的烏黑長發與發梢微卷的頭發,被壓得分不清是誰的。
第二次做這樣的夢了,她如今能分得清是真夢,還是預知劇情的夢了。
唐嫋衣攏著衣襟,撐著木棍出來洗漱,目光不經意落在院中。
季則塵早就已經醒了,應當是沐浴過,換了晾在院子中已乾的粗布麻衣,坐在雜亂牽藤的矮牆下,手中正捧著一本封皮泛黃的書在看。
不愧為太子師,哪怕淪落在這等地方都不忘看書,昨夜的事他似乎也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唐嫋衣收回目光,小心用不打擾他的動作往水井行去。
院中的人似是聽見了動靜,掀開眼皮,微微抬首看過去。
見到那道緩慢移動的艱難身影,他放下書上前去幫她撐住打水的力道。
唐嫋衣對他感激地彎眼一笑,唇邊梨渦甜甜,單手抱著竹筒中的水欲進屋,耳邊忽地響起青年溫潤如晨霧的聲音。
“夫人。”
唐嫋衣疑惑地轉身,還沒有反應過來,唇邊蕩梨渦的地方被戳了一下,冰涼的手指如一滴水砸落在臉上,緩緩蔓延出一股難言的癢。
她的神情有些呆,遲鈍地凝望他。
季則塵感受指尖觸摸過的舒適,“不知為何,我從清晨開始,就總想觸碰一下夫人,本以為是錯覺,沒想到是真的很喜歡。”
他的話不帶任何一絲挑逗,而是在正經地陳述事實。
應該是從昨夜開始,清晨發現這種渴望還沒有淡去,他便耐著性子等她出來。
唐嫋衣呆了半晌才回神,雙腮的紅已不自覺地蔓延至耳廓,立在院中白肌透粉,恰似三月春桃,是嬌豔欲滴的豔色。
倒也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她自幼臉皮就薄,被人碰一下就會臉紅,眼下更是想去按被他觸摸過的地方。
季則塵眉目溫和,不經意地詢問:“曾經我也是這樣嗎?”
她和他哪來的曾經,昨天純屬她故意欺負他的。
唐嫋衣心虛地垂下頭,抱著竹筒的手指緊張得泛白,小聲地謹慎回應:“夫妻都是這樣。”
“哦,是嗎?”
他不甚在意地頷首,沒再多問。
唐嫋衣如釋重負般轉身往屋內走,因腳步急忙不慎踢到了院中凸起的石上,一時沒站穩整個身子都往下倒去,嚇得她忙閉上眼。
疼痛沒有落來,反而落入溫熱的懷中。
唐嫋衣顫著眼睫抬頭看去,隻見青年精致流暢的下頜微壓,枯紅玫瑰色的唇瓣靠得極近。
真的好近,近到她有些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直到他高大的身子彎下,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鼻息滾燙柔柔地舔舐在頸項的軟肉上。
一瞬間,她身子顫了一下。
他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