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棠的話在沒有經曆過獸會毒打的幼崽耳中,不亞於流浪獸低語。
開陽的阿母從人群中站出來,開始為自己的幼崽開解。
“青棠聖雌,幼崽還小。小崽子之間有一些打鬨再正常不過,也能練練爪子和以後捕獵的能力,你又為什麼要緊盯著幼崽不放呢?”
“這樣吧。”她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林丹若,好言好語道:“丹若聖雌,我們也不要求南葉道歉。小崽子的打鬨實在不值得兩位聖雌親自出麵。”
林青棠搶在林丹若開口前回懟回去:“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講道理。今天的事情,必須對南葉有一個交代。”
按照她前世的記憶。
她碰巧救下過被同伴欺負的遍體鱗傷的南葉。
後來才知道,小熊崽子們看不起身上有白色雜毛的南葉。
他們的阿父同樣看不起南葉的親生阿父,連帶著他阿父在一個家中討不著好,裡外不是熊。
於是,雄性獸人理所當然的把自己收到的不公問責到南葉身上。
他在心中百般厭棄這個崽子,恨不得他不存在。
殊不知。
是他和南葉阿母帶來的南葉獨有的月牙印記。
開陽一直哭鬨不停,林青棠拿他也沒辦法。
正在她一愁莫展之際,禹琛采藥回來了。
他扔下滿載而歸的竹筐,在擁擠的獸人中小跑到林青棠身邊。
“怎麼了?”
他看著林青棠眼巴巴的看著他求助,一陣好笑。
“他一直哭鬨。禹琛,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停下來?”
禹琛還當是什麼大事,三言兩語安慰好開陽和其他熊崽子,正如林青棠三言兩語精準描述事情的經過一樣。
仿佛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禹琛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一種讓小崽子們不僅能安靜下來,還能勇敢承認自己錯誤的魔力。
開陽抽噎著承認自己說了南葉和南葉阿父的壞話。
“我……嗚嗚,我說錯了麼?雜種獸人就是最底端的獸人。”
禹琛安撫他的手一頓,緩緩回收。
開陽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很唐突,慌慌張張地想要道歉,思維和觀念卻告訴他——他沒錯。
雜種獸人就是最底端的獸人。
他們生來就該承擔被謾罵的一生。
沒有任何原因。
隻因為他們身上那“不純”的毛色。
隻因那由雙親決定的毛色。
林青棠笑著笑著,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熊崽目光陰冷:“你再說一遍。”
隻見開陽嚇得渾身哆嗦,不敢發聲。
“自己毛都沒長齊,評價彆人倒是很積極。”
“毛色很重要麼?實力才是王道。”
林青棠冰冷的眼神一個一個掃視著圍觀的獸人們。
“你們當中的,哪一個鬥毆受傷沒有得到過禹琛的救治?瀕死的獸,他也透支異能從來都沒有放棄,現在所有獸都活的好好的,你們不感恩戴德,三跪九叩。居然還有臉麵侮辱、謾罵你們的救命恩人?”
有不滿的雌性出聲道:“可這是不成文的規矩,雜毛獸人大部分都是廢物,沒有覺醒出有益於部族的異能。”
林丹若環視一周,淡淡開口道:“青棠,先彆說了。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說了這麼多話該好好休息一下。”
她貼心的遞上水,林青棠不領情的打翻在地。
想堵住她的口。
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