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趙老伯的家。
此時,趙老伯正在院子裡乾農活,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
聽到院門傳來動靜,他抬起頭,看到蘇瑾的那一刻,表情很是錯愕。
他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放下手裡的農具,還是迎了上去。
蘇瑾陰沉著臉走進趙老伯家,看著神色局促的趙老伯,他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他把背上的書框取下,取出裡麵濕噠噠皺巴巴的書籍,遞到趙老伯麵前,輕輕展開給對方看。
趙老伯探頭看了一眼,雖然不識字,但也能看得出來裡麵的字跡糊了,書本算是作廢。
心中便明白這位公子的來意,臉色白了幾分。
“老伯,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蘇瑾開門見山,壓抑著怒火說道。
趙老伯一臉愧疚,“公子,真是對不住啊,這事兒確實是我的錯。”
蘇瑾見這老伯半句不提賠償,隻是道歉,心中的怒火越發旺盛,但卻強忍著。
“老伯,我辛苦抄了半個月的書,還有從書肆借來的兩本,都被您車上的糞便給毀了。這些書我得賠給書肆,還有我這半個月的心血也白費了。趙老伯,您看這損失怎麼辦?”
趙老伯一聽就慌了,“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我就是個種地的,偶爾給鎮上人家挑糞,實在沒錢賠償給你啊。”
書本這麼金貴的東西,他怎麼賠得起?
若是有這個錢,他早就送兒子去讀書了,何苦當個苦哈哈的莊稼人。
蘇瑾皺起眉頭,提高了幾分,忍著火氣道“老伯,我也知道您不容易,但我也是窮書生,我算過了,一共二十兩銀子,您總得想辦法賠償我,不然,我沒法和書肆交代。”
趙老伯一聽要二十兩銀子,心中更慌了,這麼多銀子,就是砸鍋賣鐵他們也賠償不起。
就在這時,趙老伯的兒子趙大壯從外麵晃悠了回來。
趙大壯身材健壯,卻透著一股痞氣,頭發淩亂,衣服也穿得歪歪斜斜。
他看到蘇瑾在和自己父親理論,便斜著眼睛,撇著嘴問道“爹,咋回事?
趙大壯是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平時正事不乾,偷雞摸狗,爬寡婦家的牆倒是在行的很。
在附近十裡八村名聲極差,導致快30歲了,還沒有娶到媳婦兒。
趙老伯看見兒子這般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趙大壯一聽要賠償二十兩,臉一拉,眼睛瞪得像銅鈴,蠻橫地吼道“什麼?要賠償?沒錢,想都彆想!”
他聲音極大,模樣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蘇瑾皺眉,心說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但看對方一副二流子模樣,便預感到今天怕是要不到錢。
但想著若是不讓對方賠償,他也賠償不起書肆,想了想,還是據理力爭。
“這是你們造成的損失,怎麼能不賠償?潑了我一身糞便,我便不計較。可那兩本是從書肆借的,損壞了就得照價賠償,還有我抄的那些書,也是費了好多功夫的。”
趙大壯不訛彆人就是好的,彆人還訛到他頭上來,那怎麼行?
他一把揪住蘇瑾的衣領,惡狠狠地說“賠?一分都沒有,書生,我警告你啊,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我的拳頭可就不客氣了?”
蘇瑾氣的渾身發抖,臉色漲紅,掙脫開趙大壯的手,怒道“你們這是耍賴。”
趙老伯尷尬的站在一邊,雖然覺得自家理虧,兒子不對,但要他賠償二十兩銀子,他真拿不出來。
“老子就耍賴怎麼啦?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趙大壯是什麼人?”
趙大壯橫的不行,揮拳砸在蘇瑾的臉上。
蘇瑾躲避不及,重重地挨了幾拳,隻覺眼冒金星,腦袋暈乎乎的。
整個人瞬間變得鼻青臉腫,人也是跌坐在地上。
這下他再也維持不住文人的風度,陰沉著臉道“真是無法無天,你們等著,我要去告官!”
趙大壯一聽對方要去告官,打得更凶了,恨不得把蘇瑾往死裡揍。
“你去告啊!看誰怕誰!老子在這十裡八村的可沒怕過誰!”
趙老伯一看事情大條了,趕忙上前拉住趙大壯,“彆把事情鬨大啊!”
趙大壯把他老爹推上一邊,“爹,你就是膽小怕事,看我今天不把他揍得爬不起來,看他怎麼去告。”
蘇瑾是個文人,力氣自然比不上趙大壯,被按在地上狠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口中哎呦哎呦的叫喚著,被打的極慘,整張臉腫的跟豬頭似的,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
若不是趙老漢和聽到動靜的鄰居出來拉架,蘇瑾怕是半條命都要丟在這裡。
蘇瑾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並沒有再說什麼威脅的話,免得招來更慘烈的毒打。
他忍著火氣從地上爬起來,陰沉著臉,一瘸一拐的走了。
虞瑤在暗中看了一場好戲,見蘇瑾離開,便也默默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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