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微微一怔,皺眉道:“夫人,我們都走了,這裡怎麼辦?這麼好的宅子總不能荒廢了去吧?還有瑤華坊那邊夫人打算如何安排?”
她捋了捋發鬢,沉思幾秒,便道:“無妨,這裡不是還有趙嬸嗎,宅子就交給她照看,我會跟她去說明情況,並留下一些銀錢給她作為日常開銷。”
她瞥了一眼屋內正到處爬的安安和悠悠,又是繼續道:“至於瑤華坊那邊,沈悅是個可靠之人,我也會去跟她交代一下,以後店鋪的賬目和收益就通過錢莊寄過去。”
趙嬸和沈悅都被她用了衷心符,倒沒有什麼不放心。
周伯雖不知道夫人為何如此信任趙嬸和沈掌櫃,但想著夫人看人一向很準,從未出錯,倒也沒說什麼。
“夫人說的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話落,周伯便轉身走了。
虞瑤回到屋內,繼續陪兩個孩子玩耍。
周嬸得知要進京的消息,開始緊鑼密鼓的收拾行李。
晚間,她把趙嬸叫到跟前,仔細的跟她說明自己即將進京,以及委托她照看宅子的事。
趙嬸認真的聽著,“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宅院打理好。”
她微微頷首,給了趙嬸一些銀錢用作日常開銷。
正要讓趙嬸退下,忽然想起什麼,又是道:“趙嬸,若是我離開後,有人來找我,你就跟他們說我去京城了。”
她正要把京城的地址告訴趙嬸,但又怕對方上了年紀記不住,轉眼又給忘了。
想了想,便起身走到書案前,抽出一張宣紙,毛筆點了點墨汁,在上麵寫下京城住宅和店鋪的地址。
虞瑤放下毛筆,輕輕吹乾墨跡,就把宣紙遞給趙嬸,“趙嬸,這是京城住宅和店鋪地址,若是有人來找,就把這個交給他們。”
她主要是怕玄寂和獨孤夜回來後會找不到人。
“夫人放心,老奴記下了。”
趙嬸不識字,便也沒有看,隻是把手裡的宣紙小心收好。
她又交代了些彆的事,也就讓趙嬸退下。
第二天,她去瑤華坊找沈悅,跟沈悅說自己要進京的事。
沈悅得知夫人要進京,就知道柳掌櫃那邊事情已辦妥,並不意外。
“夫人放心,我會好好打理瑤華坊,以後店裡每個月的賬目和收益,我會通過錢莊寄往京城。”
沈悅目光看向虞瑤,認真道。
“你辦事我放心。”
她微微頷首,有衷心符在,倒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些彆的事務,也就走了。
周嬸動作麻利,很快就把所有行禮收拾好。
虞瑤過去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問題。
周伯也已經雇好馬車,雖不是華麗,但也足夠寬敞。
一共三輛馬車,她帶著兩個孩子坐一輛,周伯周嬸帶著狗蛋坐一輛,最後一輛則用來裝行禮。
一行人坐上馬車,馬車很快離開蓮花縣,緩緩駛向京城。
鳳儀宮內,燭火搖曳,映照著皇後蒼白的臉龐。
她眼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鋒芒,隻餘一片落寞淒涼。
四周的宮人早已散去,隻餘下她一人獨坐宮中,等待著那個她既怕又不得不麵對的男人。
門扉輕啟,宣武帝緩緩走了進來,眼神冷冽如冰,直射皇後心頭。
室內靜的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皇後,朕自問從未虧待你,給你尊榮,給你地位,更是把你的兒子封為太子,你為何要害死敏兒?”
宣武帝腳步停在皇後麵前,表情不含一絲溫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冰冷中隱含著壓抑的怒火。
皇後抬頭,目光空洞的看向他,嘴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仿佛是在自嘲。
“皇上,你說什麼,臣妾為何聽不懂呢?敏貴妃妹妹當年不是難產而死麼?臣妾何時害了她?”
宣武帝冷笑,從袖中抽出一卷密信,狠狠的摔在皇後麵前,信紙灑落一地,如同他們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
“你看看,這是你身邊秦嬤嬤的供述,還有太醫的秘記,字字句句,皆指你乃幕後黑手。”
皇後顫抖著手,緩緩拾起那些信紙,一字一句的閱讀,臉色愈發蒼白。
她手指緊握成拳,尖長的指甲深深的紮進肉裡,卻不知疼痛。
“皇上,僅憑著這些片麵之詞,就定臣妾的罪,是否太過草率?”
“片麵之詞?趙婉盈,你可知,這宮中上下,人心可畏。若非證據確鑿,朕豈會輕易動你?”
宣武帝逼近一步,目光冰冷如寒霜,直透皇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