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瑾宣步履匆匆的回到鳳儀宮,她腳步繞過花園長廊,直接步入正殿。
皇後正倚靠在榻上小歇,身後站著兩個小宮女,動作輕柔的打扇。
聽見動靜,皇後微微睜開眼眸,看向走進來的瑾宣,問道:“可將賞賜送沁貴人手裡了?”
瑾宣微微福身,恭敬道:“回皇後娘娘,已經送到了。”
她頓了頓,想起了虞瑤的態度,心中湧起一股不滿,便添油加醋的說道:“娘娘,那沁貴人仗著有幾分姿色,竟不知天高地厚。奴婢好意提醒她在宮中要謹言慎行,她卻擺起了小主的架子,她言語間也似乎對娘娘不滿...”
皇後聞言,眼神徒然變得淩厲起來,聲音微冷,“她還說什麼?”
瑾宣嚇得跪在地上,但心裡卻很高興,覺得那沁貴人馬上要倒大黴了。
於是,更加添油加醋的說道:“她還說娘娘雖為六宮之主,但卻也難逃歲月的侵蝕,哪及得上新人年輕貌美之類的話。”
“她真的這麼說?”
皇後皺眉,眼神淩厲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瑾宣,她不相信後宮會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哪怕心裡的確這般想,也不會嘴上說出來,何況是當著瑾宣的麵。
瑾宣被皇後淩厲的眼神盯的頭皮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那沁貴人確實是這般說的。”
皇後聞言,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收回淩厲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藏著幾分深意和算計。
“新人?美人如花,卻也易逝。瑾宣,你且看她能在這後宮中走多遠。”
瑾宣一愣,未曾料到皇後竟會是這種反應,心中不免懊惱,卻也隻好硬著頭皮道:“是,奴婢愚鈍,未能體察娘娘的深意。”
皇後緩緩坐起身體,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宮女退下,目光緊盯著瑾宣,“你且說說,那沁貴人容貌相比麗妃,珍妃二人如何?”
瑾宣也不敢繼續撒謊,小心翼翼的道:“比麗妃娘娘和珍妃娘娘二人更甚三分。”
“更甚三分?”
皇後口中反複重複這幾個字,忽而笑了起來,“美貌卻愚蠢,若是能收為己用,自是妙棋一著。”
瑾宣把這句話收入耳裡,立馬明白了皇後娘娘的打算,心中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隻是想讓娘娘厭惡沁貴人,讓沁貴人以後在宮裡寸步難行,怎麼娘娘反而還要收為己用呢?
“娘娘,沁貴人她...”
瑾宣神色焦急,她想說沁貴人並非真的愚蠢,可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
她剛剛還在娘娘麵前說沁貴人壞話,讓娘娘誤以為沁貴人沒有腦子,這會再說沁貴人不是愚蠢之人,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嗎?
“怎麼了?”
皇後皺眉看向她,“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乾什麼?”
瑾宣臉色一白,忙道:“娘娘,奴婢想說沁貴人是否真的愚蠢還是未知數,說不定她是故意裝成這樣,目的就是迷惑娘娘的視線。”
皇後微微頷首,“你說的有理,這事的確要在觀察觀察。”
關雎宮。
輕紗曼舞,花香襲人,卻掩不住一股莫名的躁動。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的灑在玉貴妃精致的妝容上,更添了幾分怒意。
“這皇後,真是越來越會做戲了。”
玉貴妃手持一柄精致的團扇,輕輕的拍打著手心,語氣滿是不屑,“區區一個上位的宮女,竟也值得她如此抬舉,還送什麼賞?”
身旁的貼身宮女芙蓉聞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貴妃娘娘的黴頭。
玉貴妃美眸閃過一抹狠厲,冷聲吩咐道:“去庫房挑些好東西送到怡和殿去,記得要比皇後的賞厚三分,免得那沁貴人眼皮子淺,倒向皇後那邊。”
若非先帝指婚,這皇後之位,怎麼落不到她長孫凝煙的頭上。
導致她入東宮隻能做個良娣,哪怕表哥登基後封她為貴妃,可貴妃再如何尊貴,也始終不是正妻。
“是,貴妃娘娘。”
芙蓉恭敬的應了聲,很快領命下去送賞。
芙蓉剛出去,就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