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東門外的十裡牌酒店門口,馬安下騎著一匹黑馬,身穿一身黑色緊身勁裝,頭戴帷帽,黑紗遮麵,手拿寶劍,一副俠女的打扮,英姿颯爽。
這丫頭急於洗刷恥辱,王力讓她派人關注一下這家人,她就親自來了。
她抬頭看了看這家酒店,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哥哥說的那家人開的酒店?”
隻見這酒店占地頗大,可隻有前麵這兩間像是酒店的樣子,後院的客房吵鬨聲此起彼伏,分明就是賭博場所。
這不光開酒店還兼做著賭坊,馬安下在外麵觀察了好一會了,也沒見個人出來,她暗自想著,這家人估計不是什麼好人。
正在這時,兩個背著獵弓,穿著獸皮衣服,手裡各提著幾隻野兔、野雞的年輕人從外麵過來問道:“這位小娘子,可是要吃飯?”
馬安下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也不搭話,這倆小子長的一模一樣,一看就是雙生子,眼睛裡透著一股子憨厚勁,一看就是爹爹口中的老實人。
看著馬安下不說話,隻是點頭,他們就自我腦補一下又說道:“小娘子請放心,姐姐這裡不是賭坊,隻是供客人消遣而已,她家不提供賭具也不參與,就是收個場地費而已,咱們進去吧!”
馬安下一聽,這還是一家人,看來是寨主哥哥說的那解家兄弟了,她點點頭,在馬樁子上拴好馬跟著走了進去,一個家夥邊走邊喊道:“姐姐,姐夫,來客人了!”
不一會,裡麵就傳來一個潑辣的女聲:“來就來吧,你兩個小子又不是第一次來,快點滾進來!”
另一個家夥不好意思的對馬安下解釋道:“姐姐就是這麼個人,她人不壞!”
馬安下還是不搭理她,自顧自的走,按照王力告訴她的消息,她已經知道那是誰的聲音了,王力隻是給她說了一下姓名和地址、性格特點什麼的讓她派人過來看看。
等馬安下跟著進去,脫掉帷帽後,看到一個眉粗眼大,胖麵肥腰,穿著紅裙和翠領的潑辣女子在氣呼呼的坐著。地上還有個生得身長力壯的憨厚男人蹲在地上,看樣子是剛挨的打。
那女子見還有彆人進來就說道:“這位小娘子,小店今日不接食客,恁還是去彆處尋吃食吧!”
馬安下不悅的看了她一下,帶路的兩個家夥看到蹲在地上的男子也見怪不怪,隻是過去叫了聲“姐夫”。
聽到姐姐的話,就過去討好道:“姐姐,這是俺們引進來的,就破例一次可好?”
顧大嫂是個有見識的人,也快人快語,看到這倆弟弟一副舔狗樣就沒好氣的說道:“一邊去,俺還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子的心思?這小娘子不是你們能惦記的,看看人家這琉璃簪子,你倆辛苦一兩年都買不起!”
聽到這話,這兄弟倆失落的離開了,而馬安下卻是有些不悅,這簪子就是玻璃做的,在梁山上不值錢,玻璃球梁山小孩都天天玩。
可你這話咋聽的這麼彆扭呢?不過這是寨主哥哥交代要關注的人,馬安下還是忍住了火氣,上次的事辦的不太好,這回可不能把事再辦砸了,她開口說道:“一個簪子而已,這位姐姐若是喜歡就送你了,快些給俺弄點吃食來,再來二兩好漢酒,肚子餓的緊!”
說著就把頭上的玻璃簪子拔了下來給她扔了過去,自己又摸出一個銀簪子戴上。
顧大嫂連忙雙手接住,看了一眼簪子,又對著蹲在地上的丈夫說道:“還不快去準備?”
地上的丈夫連忙起身去後麵準備,而兩個家夥也去後麵幫忙了,臨走還不舍的看了馬安下一眼。
顧大嫂坐到馬安下對麵開口說道:“小娘子,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物件與我,可是有什麼事相求?”
“這位姐姐客氣,這個東西對俺來說並不貴重,小女子打聽一下登雲山上的兩位好漢,姐姐可認識?”
聽到琉璃簪子並不貴重,顧大嫂暗自咋舌,這得多有錢啊?不過聽到後麵的話,她有點意外,這丫頭能單獨出行,又出手這麼闊綽,必定是有本事的人,要不然早死了,可這麼個人難道認識鄒家叔侄?沒聽說過啊?
想了一會顧大嫂開口道:“恁認識他們?找他們何事?”
馬安下沒開口,王力說過這個女人信的過,她也相信王力,就摸出自己的腰牌,讓她看了一眼。
顧大嫂一看,隻見上麵有“梁山軍情司”的字樣,暗自一驚,她也知道梁山上的部分事,梁山有個俏羅刹她也知道,看來就是眼前這小娘子了,還真俊俏。
對方能找到她這裡,說明對方也知道自己兩口子和這叔侄倆是好友。
顧大嫂試探的開口說道:“你們想邀他們入夥?”
馬安下點點頭沒說話!
顧大嫂開始盤算了,要不要通知他們呢,江湖上傳聞梁山挖沉船損失慘重看來是真的了,這是又來拉人手了,加上這丫頭說玻璃對她來說不值錢,顧大嫂更加確信。
這就是梁山現在的弊端了,人家宋江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大旗,立即就有誌同道合的人去投奔。
田虎王慶他們明顯打的是造反的旗子,同樣有誌同道合的人去投奔。
唯獨梁山不說詔安也不說造反,就在那裡搞搞複仇行動………
馬安下看到她遲疑,就開口說道:“顧姐姐放心,梁山不強人所難!”
聽見對方叫她顧姐姐說明也知道她的底細,顧大嫂開口道:“恁晚上再來如何?俺稍時就去告知他們!”
馬安下回答道:“吃完飯帶俺去可好?”
顧大嫂連忙答應,不過還是好奇的問道:“哎,好!姑娘可是俏羅刹?”
馬安下點點頭沒吭氣,心裡還怪這女人多事。
(這個顧大嫂在前世是登州派真正的靈魂人物,她們家的關係有點繞,首先是解珍解寶兩兄弟,這哥倆和孫新是表兄弟,他哥倆得喊孫新他爹舅舅。
這哥倆同樣和顧大嫂也是表姐弟,顧大嫂她娘是哥倆的親姑姑。在他姑姑的撮合下顧大嫂又嫁給了孫新。
也就是說顧大嫂既是解家哥倆的表姐也是表嫂,不過,哥倆對她最親,一直叫她姐姐,叫孫新姐夫,他們跟孫立更不怎麼往來,隻是知道有這麼個表兄。
自從弟弟娶了顧大嫂,孫立平時也不怎麼搭理他們了,孫立是登州的兵馬提轄,管治安的,弟媳竟然開賭坊,還和黑社會有來往,自己家本來就是外來戶,好不容易老爹才在登州紮下根,可不能毀了前途。
孫立的功利心雖然很強,但心裡還是記掛著孫新這個弟弟的,要不然鄒家叔侄早就被他剿了。
而顧大嫂不搭理他,可孫新卻記掛著自己大哥,前世的解家哥倆被關入死牢,顧大嫂把他騙出來,用刀子逼著他,他才同意劫獄的,本來顧大嫂也不想通知他,可孫新怕他哥一家受牽連,才提前通知他一聲………)
不一會,孫新把飯菜和酒端了上來,顧大嫂也客氣的介紹了一下他丈夫,還有兩個表弟。
馬安下點點頭客氣了一下,也沒介紹自己。她本來就話少,實在不適合做這種事,王力讓她派人來,她非自己來,這要是楊林在,肯定和這家人早就稱兄道弟了。
還好,顧大嫂理解她,認為這是不方便透露身份,連她丈夫也沒告訴,隻說是朋友的故人………
吃完飯,顧大嫂交代兩個表弟和丈夫看著店,自己帶著馬安下騎馬前往登雲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