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坎傍晚叩響宮門,趙佶也急匆匆的接見了他,聽說高俅“急火攻心,危在旦夕”。他也顧不上禮儀了,這可是他最好的“玩伴”了,辦事最合他心意。
自己心愛的花石綱掉進了黃河,彆人都不以為意,隻是表麵惺惺作態。唯有高卿,高卿不惜得罪將門楊家,也要辦了楊誌,可恨被蔡老狗所阻。
種花國的玻璃貢品,也隻有高卿不跟自己搶,連遊戲所得的琉璃珠也給自己送來,賞賜他一麵鏡子他也轉手送給自己疼愛的帝姬,說是自己喜歡用銅鏡。
還有,早年踢球,高卿老是讓著朕,變著法的讓自己高興。誰贏了自己,高俅會乾脆利索的贏回來,他卻從來不贏自己,硬說自己是九五至尊不敢逾越。
“遊戲而已,遊戲而已,何必這麼認真?”趙佶又重複著這句話,耳邊仿佛又聽到高俅一本正經的說“官家無小事,君無戲言!”
這不倫不類的回答,讓趙佶每次都笑他,可這次卻是哭了,趙佶濕潤的眼睛焦急的跑出去迎接高坎,腦海中還回憶著和高俅的一幕幕往事。
很快在宮殿外遇見高坎,見到高坎就焦急的說道:“快說,高卿如何了!”
高坎見到趙佶,撲通一聲趴跪在地上,嗚嗚嗚的哭道:“陛下,高……高唐州被賊人攻……攻破,官員……全部被……被殺,家父得知消息,急火攻心,吐血倒地啊陛下……嗚嗚……”
高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趙佶也知道高唐州知州高廉和高俅的關係,連忙說道;“賢侄,快快請起!”
這話一出,高坎一時沒在意,身邊跟著的太監卻是震驚了,這金口玉言,高坎一下成皇親國戚了?
看到驚呆了的太監,趙佶大聲嗬斥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傳禦醫,隨朕前往高府?”
“陛下不可,陛下萬金之軀……”
話沒說完,趙佶就打斷道:“休要多言,再多言一字,朕必誅爾三族!”
太監不敢說話了,連忙去辦事。“慢著!”趙佶又叫住他說道:“庫裡的藥材儘可拿來,不要吝嗇,高卿清貧,他府上定無良藥………”
彆看趙佶在外族麵前不是卑躬屈膝就是和顏悅色,慈眉善目的,可在自己人麵前是那麼的殺伐果斷,霸氣凜冽。
至於高俅窮,也隻有趙佶信,可現在高俅是真窮了。前些日子連家裡那堵銀磚牆也搬到了墓穴那邊。怕家裡不保險,恨他的人很多,說不定哪天風雲突變,給他抄家了呢?而墳地就保險了,大宋抄家還沒有抄過犯官的墳地………
不一會禦輦、儀仗、禦醫,就準備好了,一隊禁軍過來開路,趙佶把高衙內拉上禦輦,就下令前往高府………
在去往高府的路上,一隊禁軍連忙騎馬先行“淨街”,把在路上的百姓都驅散,並占領各個製高點,好讓趙佶的禦駕順利安全通行。
禦輦上,趙佶不斷的催促著,看到依舊哭哭啼啼的高坎就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高衙內也沒心情欣喜自己和官家同輦的榮耀,連忙回道:“回陛下,是枯樹山宋江和梁山王力!”
趙佶現在還不知道宋江這個小人物,隻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道醫王力,好啊,朕惜你之才,讓你在梁山水窪苟活,你竟然不知好歹,高卿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必滅你!”
聽到這話,高坎直接哇哇大哭;“陛下啊,家父危在旦夕啊……”這意思是告訴趙佶,高俅已經三長兩短了!
“好了,朕知道了,明日早朝就調兵遣將剿滅梁山!”
“陛下,還有枯樹山!”
“嗯,外麵到哪了,何時能到?”趙佶回應一聲高衙內,又朝外麵喊道。
“回陛下,稍時便到!”
“駕!”
趙佶還沒到,就有騎馬的太監先到了高府,尖銳的如同公鴨的嗓子喊了一句:“陛下駕到!”
嘩啦啦,高府之人跪了一地,他也跪在一邊!跪著等了半炷香,趙佶才到來。
趙佶一下禦輦,喊了句“平身”就拖著高衙內往高俅住處跑,很快便見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高俅。
趙佶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前,拉著高俅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