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八年二月,李俊的船拉著兩萬石梁山自產的鹽分彆送往江南和淮西,這是方臘和王慶訂的第一批鹽。
原先他們不太相信梁山會有那麼多鹽,當時的王力聲稱要讓趙佶都得吃梁山產的鹽,他們是不信的,隨手分彆訂了一萬石鹽。
為此他們連兵器鎧甲都沒有訂多少,要了一些青黴素後自認為獅子大開口的各要了一萬石鹽,等著看梁山笑話。
沒想到今天真的來了,潮州,當初收厲天佑的惡竹嶺上,方臘的手下陳箍桶激動的看著這一袋袋的鹽,不知所措。
李俊的手下童威熱情的介紹著梁山的鹽,他們兄弟倆上梁山前就是跟著李俊販賣私鹽的,對此很熟悉,也算是重操舊業,相當專業。
“陳先生,這鹽叫雪鹽,乃梁山獨有,其質更勝於青鹽,且價格隻要二十文一斤,咱們說好的,要讓百姓吃的起鹽,你們的售賣價格不得超過四十文。”
陳箍桶手裡抓著一把鹽,不時的用手指粘上在嘴裡嗦一口,仿佛這鹹味是世間美味。
聽到童威後麵的話,他皺著眉頭說道:“童頭領,如今的官鹽要六十文一斤,私鹽要二十幾文一斤,且質量差,遠不如咱們的雪鹽。這還是不缺鹽的江南地區,咱們的鹽質量如此之優,這價格是不是太便宜了?”
這陳箍桶是方臘手下的謀士,原是個箍桶匠,就是做木桶的,曾言;“天下之勢,猶桶板耳,能箍則合,不能箍則離。”
這個家夥做的木桶質量很好,老百姓買一對桶,能傳好幾代,所以他的生意自然很慘淡。說起來他也是個良心商人,即便是窮的一比,也不會在質量上糊弄。
不像後世,水桶的質量都不如潤滑油或塗料的包裝桶。人們花一月工資買個手機也頂多用三年,電器就更不用說了,維修成本還不如買新的………
好了,言歸正傳,陳箍桶據說是因為偷狗下獄,後來逃出來認識方臘,從此跟隨左右。這次方臘不信梁山有鹽,不過看在青黴素的麵子上把他派到這惡竹嶺等候……
童威不高興的說道:“陳先生,你也是窮苦出身,怎地也如此看不得百姓好過?”
“童頭領息怒,我怎能不想百姓好?隻是我等也得把鹽批發給各個小商販,他們售出的價格無法控製啊,我們總不能親自兜售吧?再說此舉定會得罪天下鹽商和官府,我們還得和他們周旋。”
其實當初方貌隨口答應王力的要求,隻是不信而已,那成想梁山真送來了。王力也知道他們的難處,隻是有這個證據日後讓天下知道梁山的想法就好。
“行了,這是你們的事情,你們慢慢想辦法,當初的方貌可是簽了合約的,你還是快些清點數量,完成交易吧!”
陳箍桶不好意思的說道:“哎,能不能等兩日?我已經快馬加鞭通知聖公,馬上把黃金運來。”
“什麼?這總共才不足兩萬貫錢,你們都沒準備?”
童威很生氣,不過也沒辦法,還得等方臘的第二批訂單數量。陳箍桶自知理虧,不斷的賠笑臉,心裡則在認真想著怎麼能讓百姓得到四十文一斤的鹽,又怎麼對付那些鹽商和官府……
而在歙州的方臘接到陳箍桶的信後,先是不可置信,然後馬上找到方貌和叔叔方垕等心腹商量。
陳箍桶也給他們送來了一袋樣品,還把售價不得超過四十文的難處也再次拋了出來,方臘同樣頭疼,他問方垕道:“叔父,這個如何是好?”
方垕也像陳箍桶一樣嘗著鹽說道:“我們隻能勉強保證讓教眾能買到四十文一斤的鹽,可就這也用不了多久就得跟官府和鹽商對上啊。”
方貌一拍桌子道:“對上就對上,怕他們做甚?”
方臘嘗了一口鹽說道:“三弟坐下,現在我們還沒準備好,時機未到。”
要是隻有這一萬斤鹽,他們倒是不至於發愁,可梁山表示要多少有多少,他們實在不想放棄這個利益才如此發愁。
關鍵是王力的要求,方貌也簽字了,不照做王力會斷貨,這才要命。和官府打價格戰他們懂,可這就像方垕說的,那樣的話不用半年他們就得提前起義了。
他們和梁山還不一樣,山東當地的大家族和官府,王力說搶就搶,管你是誰,隻要和我梁山人有仇我就搶你,反正梁山現在也不怕朝廷大軍圍剿。
而方臘他們就有些複雜了,他們時而跟這些大家族合作,時而跟官府合作,目前還不敢跟其中一方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