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的西山林區進入深冬,前一夜鵝毛般的大雪將林區裹了起來,樹枝扛著厚重的雪花堅挺在林場之中,時不時發出斷裂的聲音。
“噗嗤!咳咳咳……”
一陣猶如烈刀般的寒風灌入陳強北的身上,嘴巴裡冰冷的液體讓自己喘不過氣,猛的咳嗽了好幾聲才將那雪水吐了出來。
陳強北下意識抹去臉上被覆蓋的雪花,拖著沾滿雪花的單衣從雪坑裡麵艱難的爬了上來,而眼前的景象讓陳強北有些無法接受。
白花花的一片雪花,光禿的樹木有些亂眼,偶爾掉落幾大片雪花沾在肩膀上,旁邊還有些淺淺的腳印,當頭的太陽雖說刺眼,卻沒有半點溫暖的跡象。
陳強北身上穿著漏風的補丁單衣,雙腿冷的發抖,外麵套著一個熊瞎子的乾毛皮,隻能勉強算的上保溫而已。
自己不是剛剛以個人身份奪得國家奧運會射擊金牌嗎,怎麼轉眼到了這寒冰凍人的鬼地方!
莫非是穿越了?
……
陳強北硬是晃了晃腦袋緩了許久才明白了過來……
現實確實如此。
上一秒的陳強北自記事起父母便離開人世,從小在山林之間被爺爺撫養而大,爺爺走的時候隻留下了那一支鏽跡斑斑的獵槍。
陳強北將獵槍珍藏,將自幼缺失的感情化身於射擊道路,頂著眾人的壓力和質疑苦練於各個場地,以個人身份報名射擊項目奧運會。
直至站在領獎台上,陳強北難忍情緒的撕扯,滿臉淚痕劃過,爺爺以及腦海中父母的樣子在麵前模糊出現,身子也隨之從領獎台倒了下去!
緊接著下一秒,陳強北穿越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山區小子身上,由於去年旱災糧食大減產,這都到臘月時分,家裡依舊還沒有一點點葷腥兒。
父親前些年為了捕獵意外摔斷了腿,幸虧救治及時才保了下來,可惜成了瘸腿。
而奶奶也因此看不慣沒有乾重活能力的父親,不僅平時處處刁難,更是在這臘月時分要求上交成幾十斤的肉食兒,不然就斷糧,並且將這年僅二十歲的原主趕上了這寒冬的西山林區。
彆說是幾十斤了,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又有誰敢進西山林區闖這麼一闖,這明顯就是故意為難。
原主年紀還小也沒有上山經驗,但為了所謂的糧食也隻能硬挺著上了山,人也在寒風的侵襲之下倒了下去,幾分鐘之後也沒有了生命體征……
陳強北晃了晃昏沉的腦袋醒了過來,雖說一時間還難以接受,但在這種環境之中至少得先活下去再說。
“吱呀……吱呀!”
一聲聲踩雪的聲音將陳強北從思緒之中拉扯了回來,原本生硬的右手也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胸前的獵槍。
由於前生對於射擊的大量訓練,自己的耳朵以及雙眼的敏感度要超出常人不少。
陳強北保持身子趴著不動,腦袋朝著一側輕輕轉去……
褐黃色的羽毛在雪花之中略顯突兀,尖嘴上方的眼睛之下有一抹紅色……
這是……沙半雞?
陳強北小時候倒是見過這玩意兒,迷彩的羽毛色在冬天很有辨識度,雖說體型隻有家雞的三分之二左右,但這雞又名“傻半斤”,就算遇到驚嚇依舊蟄伏不動,所以也比較好上手。
陳強北看著雞來來回回踩雪的樣子放下了一絲警惕,緩緩從雪地爬了起來,將獵槍順手甩到了身後,將褲腿的鐵刀反握在手裡。
沙半雞也比較楞,在雪地裡來來回回走著,而陳強北則屏氣凝神的半站在一旁。
“噗嗤!”
陳強北抓準時機直接撲了上去,手中的刀把猛的一翻,直接從脖頸處了結了對方,一陣陣紅色的鮮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