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
蕭姨媽賊兮兮的湊了過來,低聲問道:“殯葬行跟你是一夥的吧,是不是他們在遺像上動了手腳?”
“殯葬就是一出戲,活人演給死人看……”
程一飛不懷好意的笑道:“吃飯的手藝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接了你閨蜜的盤,以後我就是你妹夫,你就是我大姨子,我前女友也跟你平輩了,想想就很刺激吧?”
“程一飛!你就是個狗渣男,記仇又變態……”
蕭姨媽再一次被他氣到破防,不過掄起巴掌剛想抽他,卻讓一聲沉悶的震向給打斷了。
“咚~”
水晶棺無端端的猛震了一下,不僅把亞克力的棺蓋給震歪了,連楚暮然也嚇的倒退了兩步。
“你沒完啦,戲都演完了還嚇人……”
蕭姨媽拍著心口退到了一邊,眼鏡男也上前喊道:“喂!怎麼回事啊,你小子不會是個半吊子吧?”
“不關我事啊,估計是冷櫃車壞了吧……”
程一飛納悶的走向了水晶棺,不過靠近一看連頭皮都麻了。
棺中的吳大少竟在猛烈的抽搐,不僅臉上鼓起了大量黑筋,猶如一窩盤根錯節的黑蚯蚓,而十指尖也冒出了黑色尖骨。
“啊!詐屍啦……”
眼鏡男剛靠過來就一聲鬼叫,嚇的程一飛一屁股摔倒,偏偏透明的棺蓋也應聲爆起。
“砰~”
棺蓋猛地扣在了程一飛頭上,早該死透的吳大少竟一躍而起,直接撲倒了最近的眼鏡男。
“噗嗤~”
雙爪悍然插進他的兩肋,咧開滿是尖牙的大嘴,一口就啃掉了半張臉,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廳。
“啊!!!”
烏泱泱的人群一下就炸鍋了,爭先恐後的往門外逃去,反把大門給堵了個水泄不通,急的女人們哇哇大哭,你推我擠的互相拉扯。
“吼~”
吳大少仰頭發出了一聲嘶吼,雙腿一蹬又徑直撲向了人群,張著血盆大口逮誰咬誰,完全是六親不認的狀態。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玩脫了……”
程一飛心驚肉跳的掀開了棺蓋,連滾帶爬的鑽到了一排花圈下,結果一頭撞在了楚暮然的屁股上,把小寡婦給頂了個大馬趴。
“老公!我是你老婆啊……”
楚暮然驚慌失措的蹬著腿大叫,嚇的程一飛趕緊撲到她背上,捂住她的嘴狠聲道:“不要亂叫,我可不想給你奸夫背鍋,詐屍無外乎奸情或謀殺,一定是你偷人了!”
“我沒有,是他出軌了,我發誓……”
楚暮然痛哭流涕的搖著頭,程一飛半信半疑的鬆開了她,推著她爬向了後門的通道,已經有不少聰明人逃了進去。
“阿飛!救我,救我啊……”
蕭姨媽趴在前門邊又哭又叫,背上橫七豎八的壓著幾個人,還好死不死的引來了吳大少,縱身撲過來就要一口咬下。
“砰~”
一隻滅火器忽然橫空飛來,在千鈞一發之際砸翻了吳大少,還轟然爆出了一大團乾粉,遮蔽了一大片空間。
“快出來!”
程一飛破開煙塵猛衝了過來,將蕭姨媽一把薅出了人堆,可蕭姨媽就跟溺水者一樣,一下子彈起來跳上他的背上,纏住他的腰身急切的叫道:“快走快走,駕駕駕!”
“泥瑪!你外甥女都沒這麼騎過我……”
程一飛沒好氣的背著她往回跑,可剛跑出煙塵就駭然發現,眼鏡男的屍體居然爬了起來,正按著一個小老頭大口的啃食。
“什麼情況?不、不會是喪屍吧……”
程一飛哆哆嗦嗦的瞪大了眼,沒想到不少傷者也紛紛倒在了地上,不僅臉上鼓起了蛛網一般的黑筋,甚至姿態怪異的扭曲又吼叫,幾乎跟傳說中的喪屍一模一樣。
“快走啊!我害怕……”
毛骨悚然的蕭姨媽又哭了出來,程一飛趕緊背著她跑進了通道,不過幽深的通道裡連扇窗戶都沒有,正是運送遺體的內部長廊,而逃進來的一批人也早就跑光了。
“楚暮然!你蹲在那乾嗎,還不快走……”
程一飛剛關上門又意外的發現,楚暮然獨自跪在儘頭的門前,趴在門縫上窺視著什麼,等他背著蕭姨媽跑過去一看,門頭上竟釘著一塊藍色的標牌——太平間!
“嗚~我、我說了不是我偷人,你還冤枉我……”
楚暮然委屈又恐懼的回過頭來,雙腿抖的就跟打擺子一樣,等兩人疑惑的貼到門縫上,眼珠子也猛地往外一突。
寬敞又陰冷的太平間內,竟然滿地的鮮血和殘肢。
其中除了六排不鏽鋼的停屍櫃外,還有十多口水晶棺,但是有一多半都被掀開了。
逃進去的一批人倒在各處,不是扭來扭去的抽著筋,就是被黑筋喪屍呱唧呱唧的啃食。
“咚咚咚……”
突然!
一陣擂鼓般的錘砸聲響了起來,居然是來自停屍櫃的內部,但很快就聽咣的一聲爆響。
“當~”
一扇冷櫃小門忽然爆飛而出,砸在地板上凹成了鍋底,嚇的兩個女人差點叫出來。
一具嬌小的女屍撕開了裹屍袋。
正披頭散發的扭動著軀體,身上的冰碴子不斷掉落,跟著就像貞子一樣往外爬,而且渾身都是虯結的黑筋。
“你們快看這個……”
楚暮然瑟瑟發抖的舉起了手機,屏幕上有一條緊急通知欄,居然是十分罕見的災難警報——
上周墜落的隕石碎片數量龐大,經檢測含有不明神經毒素,已汙染全球多個國家的河流及水源,感染者具有強烈攻擊性和傳染性,請各位居民待在家中切勿出門。
“完了!真的是喪屍……”
程一飛戰戰兢兢的關上了門,但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爆響,停屍櫃被踹開的聲音接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