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戴文瓘當然知道壓根沒有劇本,這聲“抗議”出現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涉世未深的他上次出現這種狀態,還是知道自己父親出事的那天。
所以麵對這聲質問,戴文瓘不知應該如何回應,短暫時間內想到的對策,就是儘量表達出自己的不屑,於是用下巴去比著朱守禮。
鐘善澤覺得這是種比較傻叉的行為,畢竟朱守禮坐在觀眾台上,位置要比戴文瓘高的多,這種情況下還用下巴去比對方,其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雖然賽場上出現這樣的意外情況,但與蕭圭這些大佬沒有太多關係,他們仍然能坐在評委台談笑風生,忙起來的主要是蕭寒這些小字輩。
充滿表現欲望的蕭寒將主持人擠到一邊,他那一如既往敦厚的男中音一出,暫時將場上的騷動給安穩下來:
“各位安靜一下請聽我說,自從朱守禮先生公布舉報信,提出對戴文瓘先生的指控以後,我們騰龍公司對此十分關心,因為這關係著一個公司的聲譽,關係著我們潛龍獎這個有悠久曆史活動的聲譽。”
“有些人認為我們和戴先生有勾結、有黑幕,所以始終沒有淘汰《三國》,這裡我必須做出解釋來澄清這一誤會。”
“從收到《三國》舉報信的開始,我們就立刻啟動對這個遊戲的調查,但不管公司小組如何努力解答,都沒能找到《三國》開發違規的確切證據。”
“在這種情況下,開發《三國》的小青魚工作室又再三和我們保證,說這款遊戲絕對沒有抄襲,他的聲明書大家昨天應該已經看見了吧?”
此時站在台上的戴文瓘十分尷尬,勉強維持著麵色大體正常,但不經意間眉頭經常刹那的緊閉起來。
當局麵演變到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是這位被鐘善澤認定為智商平平的工具人,也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小說裡劇情能一波三折漸入高潮,那是因為有作者的設計,可怎麼現實裡也會這樣?而現在才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隻能毫無準備的看著蕭寒在台上侃侃而談,一點點將自己推入可能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朱守禮先生提供的材料中,隻能證明他確實對《三國》的原型進行了策劃,對於小青魚工作室抄襲的指控,都是屬於證據鏈的推測,並沒有一錘定音的證據,證明《三國》就是抄襲的。”
“甚至從朱守禮先生的材料中我們可以看到,首先《三國》的版權並不屬於他本人,而是屬於南京城大學遊戲社團這個團體。”
“同樣從他提供的材料可以清楚的證明,版權已經從團體移交給戴文瓘先生,也就是‘小青魚工作室’,舉報信隻能說明這個遊戲的開發時間很短。”
“所以基於以上這些考慮,我們騰龍公司選擇相信戴文瓘先生的說辭,認為《三國》不涉嫌違規作弊,也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讓《三國》進入‘潛龍獎’的決賽,並準備選擇該遊戲作為今年的獲獎作品。”
“以上就是我們對沒有質疑《三國》的回答,其實這個已經在公告回答一次了,現在我在這裡再詳細說一次,請問朱守禮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段話雖然邏輯清晰條理清楚但長的過分,劈裡啪啦下來戴文瓘都已經被說蒙了,以至於產生我是誰我在哪裡的感想。
觀眾席中的朱守禮卻截然不同,畢竟精神阿三人的特產就是寫t,如果自己不能熟悉那些繞來繞去的東西,怎麼能做出把對方給糊弄暈了的策劃呢?
所以朱守禮聽懂了,點頭示意後高舉右手拍拍自己的cr手環,蕭寒頓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於是表示:
“既然朱守禮先生如此堅定,為了能給出讓大家心服口服的答案,經過公司商議,決定讓朱守禮先生來與戴文瓘先生對話。”
將戴文瓘這條肥美的魚兒養了這麼多天,就是要在現今魚線已經夠長時吊起,為“第十屆潛龍獎”這場盛宴獻上最合適的佐料。
在這個信息化的22世紀,已經不需要專門將麥克風遞過去,隻需要通過鏈接球場的網絡,就可以快捷的調整目標麥克風權限,因此隨著作為負責人的蕭寒輕輕一點,朱守禮就獲得了賽場上的麥克風權限。
此時朱守禮滿麵紅光,認為這是自己有生以來最輝煌的時刻,首次能在如此盛大的場合拿起話筒說話,場內場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向這裡,以前區區大學晚會主持比起現在真是弱爆了。
“咳咳,”隨著一聲清脆的咳嗽,朱守禮開始了自己的演講,“騰龍公司不愧是負責任的大公司,我對他們的解決方法和擔憂都非常理解。”
“但是理解不等於認同,不是對遵守法規的騰龍公司不認同,而是對這種現象不認同,憑借著彆人難以發現的作弊技巧,去欺負這種遵守規則的公司,所以我代表正義和人心的公道,要對這種現象說不!”
連戴文瓘都以為對方要出什麼殺招的時候,朱守禮卻仿佛停不下來一樣,巴拉巴拉的在演講煽情,論證遵守規則的騰龍公司的可憐,欺負騰龍公司的“小人”的可惡,從而說明自己挺身而出的正義性。
鐘善澤猜對方熬夜寫完又背了好久的稿子,現在不拿出來用用心發堵,但觀眾們受不了啊,在彈幕裡問候朱守禮能不能彆浪費時間,快點進入戲肉。
“我們這一代人,特彆是喜歡曆史遊戲的人,全都是玩著騰龍遊戲長大的,潛龍獎更是我們難忘的回憶。”
“所以當騰龍公司受限於自己的規定而無法發生時,我作為一名普通玩家,就要為騰龍公司討個公道,為潛龍獎討個公正!”
“好!”朱守禮帶來的親友團當即喝彩,然後響起啪啦啪啦的掌聲,在他們的帶動下,場地上也陸續有人鼓掌,主要是為了慶祝漫長的前戲終於結束。
此時戴文瓘還在迷糊之中,這是他第一次作為賽場主角,在如此大的舞台上活動,僅是上來就已經很緊張,哪裡還能向朱守禮那樣侃侃而談?
鐘善澤也在思考開賽至今的一個疑問,朱守禮想要通過什麼方式絕殺戴文瓘?索要《三國》的開發記錄,那戴文瓘可以說自己使用無痕模式沒有開發記錄,被逼急了還可以自稱開發時沒聯網,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這樣確實會引起很多爭議,但和領取“潛龍獎”,然後拍拍屁股走上人生巔峰的戴文瓘有什麼關係?
所以對方一定需要一個可以絕殺戴文瓘的方法,可是這個方法會是什麼呢?鐘善澤已經想了好久還沒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