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起事件中,騰龍公司和朱守禮看似是一個親密的同盟,一方負責提供炮彈和舞台,一方負責衝鋒陷陣,要將戴文瓘至於萬劫不複之地。
可實際上隻有朱守禮真正想要踩著他出頭,即便這會使戴文瓘被逼上絕路,而騰龍公司要的卻是話題性,當“打假”能製造足夠話題時,二者自然會是親密的盟友,但被打假者絕境逆襲時呢?
所以隻要戴文瓘能製造出足夠的話題,騰龍公司甚至會主動配合,所以放任他直接從舞台逃下去。
畢竟用正常智商去想一想,現場怎麼可能讓你當眾作弊?這麼多觀眾和騰龍公司養的保安人員不就是乾這個的?
不能作弊的情況下,即便多拖延十分鐘,也不可能讓一個人的編程技術突飛猛進,現實又不是童話怎麼可能做到?要是戴文瓘真能做到……那豈不是會有更多收視率?
並且在最近這些時日查閱相關資料之後,鐘善澤此時對這屆潛龍獎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認定潛龍獎一定會給戴文瓘一個機會。
擁有近半個世紀曆史的“潛龍獎”,從前幾屆開始已經走了下坡路,外在表現形式是收視率萎靡不振且人氣疲軟不堪,沒有一款決賽獲勝遊戲成為爆款。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每隔一定年份為“潛龍獎”投入大筆資金,簡直就是對騰龍公司的定期放血,因而公司內部一直有提議廢除潛龍獎的呼聲。
而這屆潛龍獎可以說是迎來脫胎換骨般的劇變,從一項普通的遊戲賽事,脫胎換骨成了認不出的“妖豔賤貨”。
首先是大打苦情牌,將公司裡提議廢除潛龍獎的呼聲,變成真的要廢除潛龍獎的暗示,還說收視率不達標可能就是最後一屆潛龍獎。
騰龍公司的“潛龍獎”主辦方沒有這個資格,但他們也沒說是板上釘釘的主意,我就是話裡話外暗示而已。
由於有著數十年的曆史,“潛龍獎”這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即便已經在不斷褪色,所以靠著苦情牌,就能在賽前把人氣炒的火熱。
苦情牌之後是情懷牌,凡是能請的過來的此前潛龍獎獲得者,這屆全都被請了過來,然後就是之前說的那些回憶往昔。
第三張是流量牌,各種估計連騰龍公司都不知道的流量明星,紛紛接到賽事的邀請,然後過來歡歌載物,流量的“粉絲們”也因此湧入“潛龍獎”。
不能說玩策略類遊戲的人一定就是高智商,但遊戲難度較高基數少的同時,還對操作有一定要求,就意味著平均智商要比那些大型遊戲要多一些。
於是他們對流量們的粉絲湧起了各種生理和心理上的反應,當即就在網絡上撕逼起來,這又為潛龍獎帶來更多的關注。
最後則是戴文瓘的《三國》,從“車神之子參加潛龍獎進初賽被受害者家屬毆打”的新聞開始,潛龍獎甚至被八卦媒體所關注,話題也一再被抄高。
下載渠道開放以後,就有很多人說《三國》開發這麼完善肯定有違規,甚至專門有了個話題,但是此前沒有石錘,直到朱守禮才徹底將這一話題推上高峰,然後突然又被沉寂下去。
等到決賽這一天,朱守禮帶著人馬來見戴文瓘王對王,實名舉報抄襲,直接把現場氣氛給點燃了,讓這個獎項被推上十多年來最火熱的話題盛況。
不管實際內容如何有了這三張牌,收視率和熱度都要超過頹勢的那幾屆,可以說是又達到一個高度。
以上都是鐘善澤的猜想,大多沒有任何石錘證據,但將這些信息串在一起以後,以得利最大即主謀的原則進行推測,則不難縷清脈絡。
即便身處虛擬世界,鐘善澤都忍不住拍掌讚歎:“精彩!真特麼精彩!這手筆乾啥還待在遊戲界啊,不去娛樂圈真是屈才了都。”
不過這番猜想還有最後一個漏洞鐘善澤沒想明白,就是這種操作是非常敗人品和口碑的,這屆確實爽了那你下屆怎麼辦?
這個問題不用立刻想出來,眼前還是對戴文瓘提供幫助,至於這番猜想也不用說給他聽,隻需要簡單的告訴戴文瓘破局方法就好。
仍然是通過簡單的蠱惑,為了不引起戴文瓘的懷疑,不能問超出對方智力範疇的疑問,因此隻簡單的蠱惑“能否幫助自己編碼”,鐘善澤便給出了自己思路。
於是戴文瓘頓時又恢複了自信,覺得隻要有這個方法,就無懼騰龍公司和朱守禮的結合,這麼看來想得少也有好處,可以越過推理直接到達正確答案。
但是休息時間不能就這樣浪費,因此戴文瓘愣是在休息室磨蹭了十分鐘,才一臉自信的推開大門走向賽場。
此時戴文瓘的步態充滿著自信與霸氣,甚至感覺到有些囂張,場內場外有眼力的人都感到詫異,對方佛發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難道在私人房間的十分鐘內,真的能發生什麼今天逆轉嗎?
朱守禮的心沒來由的一慌,他清楚記得幾分鐘前的戴文瓘,那擰巴到快要跌倒一般,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寒也開始警惕起來,雖然仍舊覺得概率隻是從0提升到1,但還是思考如果戴文瓘真的贏了的話,自己應該怎麼修改呈詞,從而做到有備無患。
戴文瓘囂張的姿態嚇到了不少人,於是另一個負責人低聲耳語之後,專業人員就迅速出現在戴文瓘身邊:“請將電子設備交給我們檢查。”
電子設備主要指的是戴文瓘身上的cr手環,還有因為近視而帶上的眼鏡,對方態度謙卑到鞠躬伸手,但掩蓋不了這冰冷的禮節。
這意思無非就是防止戴文瓘利用身上設備作弊,不然在場眾人想不出來,是什麼能讓他在十分鐘內就充滿自信。
戴文瓘露出不屑的笑容,出乎意料的大方交出身上電子設備,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任何扭捏之態。
如果說這樣已經很讓人震驚了,接下來說的話才更令人震驚:“為了防止有人覺得我要作弊,這眼鏡在測試完之前我也不要了,直接現場給我一副可以麼?”
蕭寒聽到這個請求後,為戴文瓘的大膽愣了片刻,聯想起他此前的畏懼,在看到現在的自信,蕭寒感覺自己遇到了出生二十餘年從未遇見的事情。
在片刻愣神之後蕭寒就反應過來,然後臉上堆滿職業性的假笑說道:“我覺得這個要求沒有任何問題,那朱守禮先生的意見呢?”
朱守禮正欲作答,就被戴文瓘給擠兌了:“如果我用隨即從現場要的眼鏡修代碼,最後即便做完了,朱先生怕仍然咬死對方是托,所以最穩妥的方法還是朱先生親自挑選並檢查,然後在送給我,這樣你總就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