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此順利,還是全賴老弟你得力,如果沒你在剛剛過去的那場凍雨中的出色發揮,老薑也不會遇到這麼好的機會。”
賀寶平輕笑一聲,感慨道。
“機緣巧合而已,還得是舅舅和寶平兄你們運籌帷幄。”安江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他著實沒想到,他又一次給賀家做了嫁衣,竟是幫著薑文鴻一步到位。
不過也不奇怪,柴新生在這場凍雨災害中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強人意了,完全不當回事,導致了政府職能在救災過程中的缺失。
尤其是後來組織黨員乾部上街清掃積冰積雪時的擺拍事件,更是將這家夥推到了風口浪尖,讓老百姓民怨沸騰,也讓網絡上的輿情洶洶。
這一切種種,儼然是把不作為和作秀這兩條紅線給踩了個結結實實,賀家自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做做文章,讓柴新生離開,扶薑文鴻上馬。
不過,這也說明賀家的能量真夠大的,齊魯並非賀家昔日布局之地,作為闖入者,竟然能夠直接推動手下的一員大將走向市委書記的位置,著實不俗。
“不止如此,此番能夠如此順利,老弟你居功至偉,若非是因為你英雄救美,淩委員也不會這麼輕易就鬆這個口子,畢竟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賀寶平擺擺手,笑道。
安江不由得失笑。
這一點兒,還真是他所沒想到的。
“論女人緣這一點兒,老弟你的本事,我真是拍馬都不能及。”而在這時,賀寶平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老兄你這是自謙了,隻是你我性格不同而已。”安江笑了一聲,然後道“文鴻書記何時有時間,我去青州拜會一下,聊儘地主之誼。”
“不必,你安心陪著穆清,我已經安排過了,若是你得閒,就讓他後天去琅琊見你。”賀寶平搖搖頭,淡淡道。
安江眉毛輕揚“這不太妥當吧?”
他是縣委書記,薑文鴻是市委書記,讓薑文鴻來見他,有些不太合適。
“沒什麼不妥當的,就這麼定了。”賀寶平搖頭笑了笑,然後平和道“老弟你要學會習慣自己的身份了。”
安江啞然失笑,沉默一下後,點頭稱是。
薑文鴻的確是他的上司不假。
但薑文鴻是賀家布在棋局上的一枚棋子,而他卻是未來可能操持賀家這盤棋局的人選。
既然當了執棋人,那就要習慣這種身份上的變化,不能簡單以官職高低來處理。
“寶平兄,你最近身體情況可有好轉?”而在這時,安江向賀寶平又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賀寶平微笑道“沒什麼大礙了,下次你我兄弟再見,把酒言歡,煮酒論英雄。”
“好,一言為定。”安江笑著點點頭,但心中卻不知賀寶平這話到底是在寬慰他,還是真的,不過,聽起來倒是中氣十足,應該還好。
繼而,安江有些好奇的向賀寶平問道“寶平兄,你久在京城,可曾聽說
過京城有什麼鐵口直斷的知名相師?盲了雙眼的那種?”
“你也要搞不問蒼生問鬼神這套?”賀寶平皺起眉頭。
“多慮了,隻是偶然遇到,有些好奇。”安江笑著解釋道。
“鬼神之說,不可信,不可取。”賀寶平沉然一聲,然後緩緩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過這麼個人,喚作張鐵嘴,自詡是張角後人弟子,據說好像很有一套。”
張角後人!
安江啞然失笑。
旁人都自詡是天使張道陵的後人弟子,可這個張鐵嘴倒是有意思,居然自詡是那位喊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揚言請大漢赴死的張角之後人,當真是不走尋常路。
不過,既然連賀寶平都聽說過,可見此人也許真有些門道。
不過安江也並不在意,他之所以這麼問,隻是想確認下這家夥會不會是認識他,然後故意來給他心裡埋個魔障,然後坑他一把。
之前鑒報的那場無妄之災,讓他如今著實是警惕心暴增。
安江又陪著賀寶平寒暄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賀寶平放下手機後,便靠在了沙發上,緊緊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起來,呼吸幾口後,他忽地抬手抽出幾張紙巾捂住嘴,用力咳嗽了幾聲。
而當他鬆開手,看到紙巾時,眼角立刻用力的抽了幾下。
隻見,原本皎白如雪的紙巾上,此刻竟是出現了諸多噴射狀的紅點,正在緩緩洇散開來,看起來,就像是雪地上即將盛放的臘梅。
怎地就到了這一步?!
賀寶平看著紙巾上的斑斑血跡,人不由得愣住了。
而在這時,他聽到有腳步聲沿著廚房位置走來,他不假思索,立刻將紙巾攥成一團,在嘴角抹了抹,擦拭去多餘的血跡後,將其塞進了口袋。
“老公,剛剛給誰打電話呢?醫生不是說了,讓你少操心,大過年的還要忙啊!”很快,方可從廚房走出來,看著賀寶平笑問道。
“給小老弟打個拜年電話。”賀寶平笑嗬嗬一聲,然後道“穆清去琅琊找他過年了。”
“是嗎?那不是快要喝他的喜酒了。”方可聽到這話,立刻驚喜道。
賀寶平笑著搖搖頭,摁著扶手起身,道“那也未必,人家說了,隨緣。”
“看看人家這心態,多好啊。”方可快步過去,扶住賀寶平的胳膊,溫聲道“都是兄弟,你也得多向他學學,凡事多隨緣,不要總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他是感情隨緣,工作上可不隨緣,知不知道,一場凍雨,他撤了12名乾部,病的在床上躺著昏睡了兩天兩夜,這個年過完,他就要拿刀自剖,若是成功了,那就真走出一條前所未有之路,要開百年之大變局。”賀寶平擺擺手後,糾正了方可的話,然後笑道
“不過,這件事,怕是他們隨緣不了了,他們能隨緣,老爺子和穆家可未必能讓他們繼續隨緣下去,我所料不錯的話,如無意外,年內就要喝上這場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