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你太客氣了,本該是我登門拜訪才對,卻勞動你的大駕,我於心不安啊。”
薑文鴻急忙加快腳步,兩隻手用力緊握住安江的手,熱情的搖了搖,儼然一幅自責歉疚的模樣。
“薑書記您這是哪裡的話,您是上級,又是客人,還是朋友,我理當迎接嘛。”安江笑著搖頭,與薑文鴻客套起來。
說話的同時,安江也在打量著薑文鴻。
薑文鴻的長相比起履曆上的年紀,看起來年輕很多,短發,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有些儒雅的書生味,倒是與他一直在辦公廳打轉的經曆很是契合。
不止是安江在打量,薑文鴻也是如此。
他對安江的第一反應,就是年輕。
尤其是今天的安江穿的沒那麼正式,一身休閒裝,竟是給他一種剛進社會的大學生之感,往這裡一站,都沒人敢信這是一縣的縣委書記。
不過,安江的那雙眼睛,看起來倒是分外的銳利,而且頗具威勢,說話時鏗鏘有力,帶著一種叫人不容拒絕之感,很顯然,應當是一位頗為強勢的主官。
“薑書記,今天有些降溫,咱們就不在這裡多聊了,我已近訂好了地方,咱們到了之後,再把酒言歡,您看如何?”安江向薑文鴻笑道。
“那就麻煩安書記了。”薑文鴻見安江並未改口,依舊稱呼薑書記,便敏銳的跟著改了稱呼,然後笑道“不過,若是不麻煩的話,不如安書記你與我同車走,正好幫我介紹介紹琅琊的風土人情。”
“不麻煩,不麻煩。”安江笑著點點頭,向吳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開車在前麵帶路,然後便上了薑文鴻開來的那輛車。
一路上,安江向薑文鴻笑著介紹琅琊的風土人情,順便說了些青州的官場情況,兩人聊的也算是氣氛頗為融洽。
很快,車子便駛入了縣郊的一處風景頗為秀麗的農家莊園。
吳冕提前打了招呼,車子開過來時,菜已經備好了,落座沒一會兒,酒菜便上來了,菜都是些齊魯特色,酒選的是五糧液,雖然超標,但也不會拘泥這些。
安江本是要薑文鴻上坐主位,但薑文鴻執意不肯,生拉硬拽一番不行後,安江隻得坐了主位。
吳冕和楊晨峰知曉安江和薑文鴻有話要說,待到兩人落座後,幫他們把酒斟上後,便輕輕帶上包廂的門,告辭離開,去了臨近的包廂。
“安書記,這杯酒我敬您,此番若無您的鼎力支持,我這次青州之行,不會如此順利。”待到吳冕和楊晨峰離開後,薑文鴻便端著酒杯起身,誠摯的看著安江道。
這番話,他確實是發自肺腑。
原本他以為此番出任青州,隻是擔任市長,卻不曾想到,竟是一步到位,直接升格撈了個市委書記,當真可說是喜出望外,他聽到消息時,幾乎都懷疑出現了幻聽。
而這若無凍雨時安江的出色表現,將柴新生這位直屬領導給比了下去,隻怕哪怕是有賀家出麵發力,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而且賀寶平也與他
說了,這次淩家願意配合,也是賣了安江的人情。
“薑書記你客氣了,我也是誤打誤撞,碰巧而已,還是薑書記你運勢所至,再加上寶平兄運籌帷幄,籌謀得當,這杯酒,還是我敬您,願您之後在青州的工作順順利利。”安江也急忙起身,端著酒杯笑道。
“不行,不行。”薑文鴻立刻擺手,攔住安江,道“若無安書記你這股好風,我如何借力?而且,之後我在青州,還需得安書記你鼎力相助!這第一杯,必須得我敬你。”
安江隻得笑著點頭,端起酒杯,與薑文鴻輕輕碰了下,然後一飲而儘。
酒下肚後,氣氛便變得更融洽了幾分。
兩人邊吃邊聊,先是閒談了些青州、邊疆和江南的風土人情,待到酒意漸濃後,便將話題回歸到了人事調動,政治變遷之上。
“安書記,你知道此番誰來琅琊擔任縣長,與你搭班子嗎?”薑文鴻解開領口的一枚扣子後,麵帶神秘微笑,向安江詢問道。
安江搖搖頭,坦率道“最近俗事纏身,卻是未能關注這些動向。”
他過年這段時間,又是生病,又是忙碌處理春節事務,又是周旋與群美之間,確實是還沒顧上打聽這些人事變動。
“我來之前才確定下來,這次來的人是古雲山。”薑文鴻壓低聲音,低低道。
安江聞聲,抬頭不敢置信的向薑文鴻看去“當真?”
他知道,現在
可是,比起這位古雲山,這三個字,他當的可真是太委屈了。
這位,應該說是皇孫了,雖是前朝的,但這才叫真正的名正言順。
而據他所知,古家這位之前一直在研究院任職,去年下半年才去皖南的華陽縣掛職擔任縣委副書記,卻不曾想,這麼快便轉任了縣長。
而且更出人意料的是,竟然來了琅琊,與他搭班子。
“千真萬確。”薑文鴻點了點頭,看向安江的目光,多了些玩味。
兩位太子,同縣而治,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可是,二龍治水未必就是好事情。
萬一兩位太子誰都不服氣誰,府院相爭,到時候真就是難以預料會出現什麼情況,說不得,會把琅琊搞成個賀家和古家爭鬥的戰場也未可知。
“看來,我們琅琊當真是一塊福地,還是夠吸引人的。”安江敏銳捕捉到了薑文鴻眼底的那抹玩味,佯做未曾察覺,輕笑著打趣了一句。
“可不是,琅琊山清水秀,確實是非常吸引人。”薑文鴻笑著點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據我收到的消息,來琅琊,是那位主動提出的,原本省委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但因為這位,讓原本定好的人選給他讓了位置。”
安江聽到這話,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
古雲山主動要來琅琊,甚至不惜擠占彆人的名額?
是琅琊的魅力大?
還是說,是衝著他這位縣委書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