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
郭建勳腦袋都快要炸開了,慌忙麵帶祈求之色向安江看去。
安江那句追究刑事責任可是把他給震得外焦裡嫩,民事責任的話,頂多就是賠禮道歉、支付違約金等,可是,刑事責任所要承擔的形式,是科以刑事處罰,兩者的性質,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康弘新聽著安江這殺氣騰騰的話,眼角抽了抽後,強擠出一抹笑,向安江道:“安書記,追究刑事責任,這處分有點重了吧?”
“重嗎?我看一點兒都不重!剛剛宏新同誌你自己都說了環保重於泰山,更何況是事關到周邊居民的人身健康安全,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那追究誰的刑事責任?!”
安江看著康弘新,反駁一句後,繼而大手一揮,沉聲道“對於這種在環保問題上弄虛作假,上下欺瞞者,必需發狠力,下重手,用法律營造出不敢碰不敢踩的環保紅線!”
正如安江所言,環保大過天。
尤其是如此刻這種時候,可以給對方的腦袋上扣一頂大帽子,諒對方有多少小招式,在貨真價實的問題麵前,也得老老實實的全盤接受。
原因很簡單,這些人是真的做錯了事。
安江的手段,淩厲,卻並非是陰招,而是冠冕堂皇的王道。
“劉局您說句話啊”郭建勳眼角瘋狂抽搐,不安的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滿頭冷汗的劉青山,連聲祈求,希望劉青山能拉他一把。
劉青山聽到這話,目光一冷,寒聲道:“你讓我說什麼?是你們公司自己的環評檢測出現了疏漏,讓我說什麼?這個時候,你要相信黨,相信法律!”
此時此刻,他若是替郭建勳求情,豈不是更要落人口實,造成他跟郭建勳有交集的情況。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郭建勳先閉嘴,然後看能不能在公檢法那邊想辦法,把郭建勳撈出來,畢竟,到底是追究刑事責任,還是民事責任,如何量刑,也不是安江說了算,得由法律說了算,而到時候解釋法律的人,是站在他們這邊。
“說得好!無論是任何時候,都要相信黨和法律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要相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隻要是有積極立功的表現,都能夠爭取到寬大處理!”而在這時,安江讚許的點點頭,微笑著又加了一句。
劉青山的腦殼嗡嗡響了起來。
他哪裡能聽不出來,安江是在暗示郭建勳,讓這家夥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
可是,郭建勳要是立功了,那就得把他給賣了啊。
畢竟,當初郭建勳的公司其實是檢測了揮發性有機物的,而且數值嚴重超標,但是被他給打回去了,讓郭建勳重新去掉了揮發性有機物這一項,又重新出具一份。
郭建勳要是開口咬人的話,他首當其衝就要遇到大麻煩。
而當劉青山的目光向郭建勳望去時,就已是看到,郭建勳這家夥的臉色有些猶豫不定,顯然是被安江給說動心了,有了坦白從寬的
念頭。
劉青山慌忙向康弘新投去了祈求的目光,希望康弘新能夠幫忙說幾句時,安江繼續道:“青山同誌,從這次開始,對於在環評工作中出現重大失誤的公司,要積極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應,在追究法律責任的同時,撤銷他們的資格認證,取締他們繼續從事環境檢測行業的資格,並且限製相關人員一定年限內進入該行業,讓這些拿環保當兒戲的害群之馬遠離環保行業,讓良幣來淘汰取代劣幣!如果你協調不成功,就由我來向生態環境部協調!”
轟!
郭建勳聽到這話,一瞬間整個人就慌了。
劉青山也是腦袋嗡隆響,嘴唇都變得蒼白,失去了血色。
安江這一手兒,真的是太狠了。
撤銷資格認證!
取締從業資格!
限製進入行業!
這踏馬完完全全是打算把人往死裡整,要一棍子放趴,再無翻身之地!
而且,安江還把生態環境部給搬出來了,這真的是讓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但是,還真不能否認,安江是真的有這個能力影響到生態環境部的。
下一刻,劉青山眼睛的餘光向郭建勳投去,看到劉建勳整個人都明顯懵了,怔怔的站在原地,身體都在哆嗦,一張臉蒼白的沒了血色,嘴唇不斷顫抖,似乎在準備什麼措辭。
劉青山,完蛋了!
康弘新聽到這一聲,掃了一眼郭建勳,眼角立刻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妙。
安江這一棍子著實是敲到郭建勳的七寸,其實已經相當於明擺著在威脅郭建勳,你要是不想選擇坦白從寬的話,那麼就彆怪我不客氣,斷了你的財路,而且,是把你直接從這條財路上趕走,讓你以後完完全全的失去進項。
而且,理由都是堂堂正正的,你在關乎到大量居民生命安全的重大政府項目上出現了漏洞,就這一條,便能把你給掐地死死的,隻要願意揪著不放,那就沒有任何辦法。
看來,這位安副書記真的是如徐建立說的那樣,不容小覷。
甚至,哪怕是徐建立已經足夠的重視安江,可事實證明,也還是有些小覷這位了。
這麼嚴防死守,可一個小漏洞,就硬是被他戳成了個大窟窿。
這杆槍啊真踏馬夠橫的
甚至,徐建立的腦袋裡都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讓安江來齊州,會不會是徐建立坐下的一個錯誤決定,也許人家不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而是猛龍過江呢?!
廖玉容也是震撼看著安江,震撼地有些口乾舌燥了。
這位安副書記,手段當真是夠淩厲的,這樣嚴防死守的鐵幕,都被他硬生生的撕開了一角。
看來,這齊州市以後是要有好戲可看了!
與此同時,郭建勳眼角抽搐了一下後,牙齒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做出決定,看著安江,急聲道:“書記,我有重要情況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