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久沒刷牙了,這麼大的口氣。”
安江聽到這話,揚眉嘲弄一笑。
閆輝陪著乾笑了兩聲。
“先這樣,你回去忙吧,記住你今天給我下的軍令狀,切實把暢通群眾監督渠道的工作做好。”安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擺擺手,沉聲道。
“好的,謝謝安書記您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負所托。”閆輝急忙向安江神色恭敬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輕手輕腳的將房門帶上。
關上門後,閆輝長舒了一口氣,眼底更滿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和笑意。
他知道,這回算是真成了安江的心腹。
當然,現在這還不夠,得真把市紀委信訪接待中心的工作做好,隻有這樣,才能夠獲得安江更大的信任,也才有希望走到更重要的位置。
安江看著關閉的辦公室房門,目光變得冷峻起來。
他知道,他的這步棋走對了,紀維民對於廬州市上層的掌控太過強力,哪怕他是督軍太子,會讓所有人忌憚,可是,也難以破局,但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既然走不通城市路線,那就走一走農村路線,從下往上而行。
而且,閆輝說的這些信息,也確實是叫人心頭沉甸甸的。
劉致勇的出逃並非突發,而是有跡可循,甚至在出逃前夕,舉報電話都打到了市紀委信訪接待中心,但是這麼重要的信息,竟然被淹了。
不僅如此,劉致勇所說的那句【誰想把他送進監獄,他就把誰送進地獄】的豪言壯語,口氣固然是大了一些,可是,也可以看出來劉致勇的有恃無恐。
還有麓湖地產的情況,為什麼證據材料充沛,卻沒有繼續推進調查工作?!
下一刻,安江拿起手機,把電話撥給了柳生智,待到接通後,向他講了一下閆輝所說的那個神秘來電的事情,然後詢問道:“你幫我看一看審查高國豪及其秘書齊宏業的卷宗材料,看在對其開展的審訊工作中,是否提及過他向劉致勇通風報信的情況。”
高國豪是正廳級乾部,對其開展的調查,都是由省紀委在負責,材料也在那邊。
“好,稍等。”柳生智沉聲一句,然後便掛斷了電話,少許後,他便將電話回撥了過來,沉聲道:“卷宗中記載,省紀委專案組成員曾問及過高國豪和齊宏業是否存在有向劉致勇通風報信,協助其出逃的行為,但高國豪和齊宏業對此矢口否認。”
“好,我知道了。”安江點點頭,然後向柳生智道:“那就重啟調查,拿市紀委信訪接待中心提供的這個信息,再重新啟動調查,先從齊宏業那裡下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挖出來點兒有用的訊息,如果有什麼需要廬州這邊配合的,儘管跟我說。”
“好,沒問題,這幾天正沒事兒乾,渾身癢癢的刺撓呢。”柳生智笑嗬嗬點頭,不假思索的給出了肯定回答。
“那我等你消息。”安江輕笑一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讓柳生智來皖南,的確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起碼,在省紀委這邊,他有一個能夠隨時說得上話,能夠給予他幫助的強力外援,好過單打獨鬥太多。
緊跟著,安江點了根煙,略略的沉吟少許後,便將電話給紀委副書記陳彥撥了過去,發現電話正在占線,大致能夠猜到,陳彥應該是在向紀維民彙報今天會上的事宜,便將電話轉撥給了陳彥的秘書,讓其通知陳彥,電話打完來他辦公室一趟。
“領導,您說說,這麼大的事情,他一點兒也不跟我們這些副書記和常委們商量,擅自就做了決定,時,陳彥捧著電話,儼然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向紀維民訴苦道。
“你太敏感了,組織分工調整,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一言堂不一言堂的,如果這是一言堂,那我平時一言堂的行為豈不是更嚴重。”紀維民淡淡一句,聽得陳彥滿臉尷尬後,又響起似笑非笑的來了句:“而且,這到底是
“不一樣的,領導您那麼做,是為了廬州市的發展做考量,他這是為了攬權。”陳彥急忙解釋一句,然後乾笑道:“是同誌們的心聲,我替他們說出來了。”
這自然是睜著眼說瞎話了。
同誌們誰敢說這個,也就是他發發牢騷了。
“陳彥啊,牢騷太盛防腸斷!你不覺得,你最近的牢騷話太多了嗎?”
“我知道你覺得是安書記過來搶了你的位置,但是,我今天也可以明確的把話告訴你,即便是沒有安書記,你也不可能坐上這個市紀委書記的位置,你的資曆不夠,我也不會強行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省委常委的同誌們也不會答應這樣的安排。”
“而你現在的表現,也讓我確定,我當初的決定確實沒錯,哪怕是僅從心胸而論,你也的確是不適合這個位置!”紀維民眉頭皺了皺,向陳彥沉聲一句,然後語調低沉道:
“我奉勸你一句,擺正位置,放平心態,記住,你是副書記,是安書記的下級,下級對上級領導不滿,帶著抵觸情緒與其接觸,會讓你很被動的。”
陳彥嘴唇翕動兩下,臉上火辣辣的,滿是尷尬,
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的低聲道:“領導,您說的我都明白,我都聽您的安排,就是,我擔心他這麼搞,
“查出來點兒什麼怎麼了?紀委的職責就在與發現問題、查處問題!隻有紀委工作落實到位了,乾部隊伍風氣上來了,才能讓廬州的人心更齊,勁頭擰到一處,老百姓的日子更好,城市發展的速度更快!”紀維民聞聲,當即沉然嗬斥一句,接著道:
“如果你以後給我打電話,還是發牢騷、說怪話,那就不要再跟我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