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吧....
她看起來像那種以美色近人的女子嗎?!
她看了看溫梅,客觀上來評價,她真的不會對溫梅兄長的容貌抱有一絲期待。
時綰眠勾了勾唇。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是美男子那又如何?
她堂堂淮樂公主,什麼美男子沒見過?
她在遊牧裡見到的男子威猛高大,英俊瀟灑,來到中原後見到的男子風度翩翩,風流倜儻。
甚至她還經常請那些容貌不輸女子的男戲子來她府裡給她唱戲。
時綰眠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自己見過的美男子比溫梅吃過的鹽巴還多。
她又有什麼理由動歪念頭?
反倒是溫梅,應該去勸告自己的兄長可千萬不要貪圖她的美色。
“你乾嘛,你你你猶豫這麼久,你是不是已經在動歪念頭了!”溫梅看著川竹的唇角微微上翹,她一下子就緊張起來,直接把自己心裡所想直白地說出來,不曾掩飾半分。
“溫姑娘放心。川竹隻想記起往事,然後報答溫姑娘的救命之恩。”時綰眠看著溫梅一臉警惕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想要逗她。
於是時綰眠輕輕啜泣,搖搖欲墜的淚珠終於從她眼裡流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哽咽地繼續補充道:“更何況,我連自己家在何處,親人在哪都不知道。又有何資格去思慮這些情愛呢?”
溫梅看著川竹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可憐起川竹來,川竹也是一個可憐人呐,自己居然還對她說出這些話...
“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溫梅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實還有一些事想交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匆匆離去。
溫梅心中驀地一軟,覺得自己似乎太小題大做,心生歉意。
待溫梅離開後,時綰眠終於覺得耳根子清淨了許多。
她在床上坐了片刻,感到空氣沉悶,於是慢慢扶著桌椅移動到窗邊。
輕輕推開紙窗,寒風夾雜著淡淡的梔子香撲麵而來。
也就在她打開紙窗的那一刻,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正好從窗外傳來。
隻見一位身著簡樸黑衣的男子走過,肩披竹筐手執一本薄書,邊走邊讀。
他一直低頭看書,似是看入了神,未曾注意到不遠處的窗前,有一名女子在細細地打量他。
那張臉輪廓分明,麵如桃花,鼻梁高挺,眉目如畫。
他從書裡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唇瓣含笑,眼角微揚。
他的雙眸明明是一雙極其勾人,風情萬種的桃花眼,此刻卻清澈如星,少了一分妖媚,清雅以極。
許是路過窗前時,男子發現書上的字因為在淡弱的燭光照耀下清晰很多,這才慢慢抬起眼,與時綰眠目光相接。
迎上他溫潤如水的目光,時綰眠微愣,心中微微一動。
剛剛竟然看這位男子看得入迷,此時此刻還和他對視上,隻見男子眉目溫柔,猶如謫仙。
前所未有,時綰眠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不注視他的眼眸時,很快便回過神,輕聲道:“川竹見過公子。”
溫淮知輕輕一愣,麵前女子朱唇皓齒,容顏嬌媚,微微低下頭時麵帶一絲羞澀,彆有一番風韻。
像是終於記起來這名女子是祖母前幾天救下的女郎,他溫和地回應道:“原來是川竹姑娘,在下溫淮知。”
時綰眠這才抬眼繼續看向溫淮知,她看出男子在看向她時,亦一絲的驚訝。
這份驚訝並無惡意,而是一種對美的簡單讚賞,他注視她的目光清純澄澈。
他雙眸明亮,未曾刻意掩蓋,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情緒。
不僅如此,他還同時綰眠保持了一個特彆合適的的距離,既不讓人覺得冒犯,也不讓人覺得親近。
雖然他謙和有禮、溫潤如玉,禮貌問好。
但並未曾過多刻意的關注她的傷勢,仿佛是風過竹林,禮貌問候,卻不曾逗留,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遠感。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溫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便飛奔而下,沒見到溫淮知便急忙跑出門。
溫梅看到男子後笑了笑,連忙跑到後頭推著溫淮知的竹筐連帶著推著溫淮知一起進了門。
路過窗前時還不忘警惕地瞥了時綰眠一眼,見她神色正常,才放下心來。
待二人離開後,時綰眠聽著男子溫柔的聲音越來越遠,她才慢慢把窗口撚上。
隨後她在窗旁,心中浮現出男子俊美的麵容。
突然覺得溫梅的勸告也並不是不無道理。
天下竟有如此人間絕色。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長在了淮樂公主的喜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