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濕透,剛從冰水裡出來,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冬季,臉上流露出幾分嬌弱與可憐,那泛白的唇色讓他想到初見川竹姑娘時,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溫公子...冷...我真的...真的好冷...”時綰眠聲音帶著一些哭腔,惹人憐惜。
溫淮知抿抿唇,心中若思。
川竹姑娘一定是因為實在太冷了、支撐不下去了才會明言這個請求,說不定意識已經有些恍惚,畢竟冬日入寒池。
而且川竹都是因為救他才會變成這樣,事到關頭,他怎麼還在考慮這些傳統的禮法...
在思慮片刻後,溫淮知輕輕握拳,似是下定了決心,轉而伸出雙手,輕柔地將對方的身影擁入懷中.
感受到溫熱,還有男子身上傳來的淡淡清竹香,時綰眠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笑意,隨即轉身,雙手環抱住溫淮知的腰,頭靠在他的肩上。
嗯,肩寬腰細,肌肉緊實,妙哉。
溫淮知一愣,全身有些僵硬,他沒想到川竹竟會突然轉身如此親密地抱住自己,像是夫妻般....
鼻尖飄過的是她身上那淡淡的藥草香氣,亦伴隨著輕柔的觸感,讓他心中的溫度悄然上升。
他想起身,但他越動作,川竹便纏得越發緊。
周圍安靜到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脈動,這種緊張與期待混雜在一起,讓他愈發無所適從。
“川...”
“一會就好,就一小會。真的很暖。”時綰眠柔聲打斷,耳語飄飄,在他的懷中低聲撒嬌。
她感受到溫小郎君熱的燙人。
不過,她也知道,對於溫淮知而言,見好就收。
於是,她緩緩鬆開手,從溫淮知的懷中起身,低下頭,麵帶幾分羞澀地說道:“謝謝。”
“你沒事就好。”溫淮知鬆了口氣,渾身的緊繃感稍稍減輕。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不知為何,時綰眠感覺到自己全身一下子沒了力氣,她看了看溫淮知:“我感覺全身無力,可能無法行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背我回去嘛?”
擔心他誤會,又繼續補充道:“或者,我在這兒等你,你可以幫我去喊人嗎。”
溫淮知麵色一緊,立刻蹲下身來,示意川竹上背。
在這深山之中,寒意刺骨,溫淮知心中暗念,川竹姑娘身體不適,絕對不能將川竹姑娘獨自丟在此地。
時綰眠有些驚訝,沒想到溫淮知想也沒想就蹲下來。
在溫淮知的幫助下,她很快地爬上溫淮知的背上,心中不覺得有些想笑。
看來溫小郎君是真的未曾與女子接觸過,彆說看書了,可能平日都不會去關注一二。
不然,此時此景,一般人都會直接將柔弱無力的女子雙手抱入懷中,哪有人像他一般,輔助女子爬背。
溫小郎君,二般人是也!
然而,不久後,時綰眠意識漸漸模糊。
溫淮知背著川小娘子行走在靜謐的山林間,儘管外表看起來平靜,到了路口時,周圍人多了起來,看到這一幕,開始竊竊私語......
“這位姑娘身體虛弱,寒氣入身,發了高燒才導致昏迷不醒。隻要按時服用這些藥即可。”郎中在床前仔細把脈,又繼續說道:“公子雖無大礙,但今日最好也服用一些,以免著涼染上風寒。”
“有勞大夫了。”溫淮知取出銀錢,目送郎中離開。
溫梅在一旁,聽了溫淮知複述的經過,心中越發感激:“多虧了川竹,不然哥哥今日真的凶多吉少了。”
溫淮知微微頷首,看了眼床榻上那嬌弱的身影。
此時,祖母坐在川竹的床邊,握住她的手,忍不住低聲啜泣:“可憐的孩子,何以如此遭遇......”
“祖母,您彆難過了。川竹一定會醒來的。”溫梅安慰道,並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這已是她第二次看到川竹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那情景仍曆曆在目。
祖母輕輕點頭,卻依然憂心忡忡,轉向溫淮知說道:“淮知,你先去換身衣服吧,若不然受了涼可不好。”
溫淮知點了點頭。
日子一晃便過去了兩天,川竹雖則降溫、病情穩定了些,但意識依然模糊,未曾醒來。
溫淮知目睹溫梅守在川竹房前,心中一疼。
他見她形容憔悴,眼中透出明顯的疲憊與焦慮,顯然這兩日未曾安然入睡。
“你先去休息,今日我來守。”溫淮知走到溫梅身旁,輕聲說道。
夜深人靜時,溫淮知守在門前,看著明月不覺發呆,不禁回想起他歸來時看到川竹的那一日。
這時,屋內忽然傳來川竹低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十分難受。
溫淮知頓時心中一緊,以為川竹出了什麼事,顧不得其他,毫不猶豫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