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綰眠輕輕抬起衣袖,假意擦拭眼旁:“這不重要,兩日後無論是否抄完,我都一定會歸還給公子。重要的是,公子能借到嘛?”
葉青庭猶豫片刻,想起那兄弟凶狠的目光,屏息一會,秉持著商人不能虧的信念,緩緩說道:“不知道。不過,如果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可以儘量嘗試去說服他。”
“好,除了給公子做貼身婢女以外....”
“川竹姑娘,我像那麼下流的人嘛?真的是!”
葉青庭有些不好意思,隨後認真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個驅蚊的香囊,你給我做一個獨一無二的,隻有我自己才有的樣式,且要有配得上本公子的精美刺繡。此外,若日後我們能合作,我七你三。不過你放心,你隻要負責製作即可,其餘事務都交給我。”
七三比一出,時綰眠內心暗暗吐槽,不愧是奸商,富也是有富的原因的。
不過倒也不虧,畢竟有渠道賣出的機會不可多得。
日後,沒想到葉青庭還真的給她借到了,時綰眠看著手中有些破舊的書籍,輕輕道謝。
接下來的兩日,時綰眠便在屋內埋頭抄書,除了用膳,幾乎未曾出門,晚時也很少入睡。
由於書籍太厚,字數太多,她不由地加快寫字速度,導致有些字跡變得些許飄逸。
“唉,不知道川竹今日在寫什麼,好認真呢,連我想去找她說說話都沒有時間。”
溫梅看著溫淮知在洗碗,滿臉惆悵地說道:“哥哥,你同我說說話吧。”
“好。”
溫淮知邊洗碗邊回答溫梅的問題,可腦海裡想的卻是川竹在寫什麼。
是為葉青庭所作的準備嗎?
這幾日也沒有看到她去找葉青庭,可能是想要說其他內容,才會為此做稿吧。
後來到了溫淮知的生辰,葉青庭得知此事後,便帶了幾壺酒過來一同慶祝。
時綰眠從旁觀察,心中明白這一家子恐怕不太擅長飲酒。
祖母年事已高,坐在一旁,麵容和悅,笑嗬嗬地與周圍人閒聊,
而溫梅則在一開始被酒嗆到後,臉色微微一變,加上她被葉青庭調侃,隨即開始與之比拚。
沒過多久,溫梅便醉意撲麵,軟軟地爬到桌子旁,安靜下來時,竟嬌俏幾分。
溫淮知則安靜很多,他淺酌幾口後,表麵上正襟危坐,但脖頸和臉龐卻漸漸染上了一層紅暈。
分明喝的量也不多,卻不知為何,心中那微妙的情愫如同酒意,悄悄將他包裹其中。
溫淮知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熱,他自知酒量不好,但麵對著葉青庭的熱情邀飲,他還是應和著喝了一些,漸漸地便感受到些許飄飄然,整個人都變得虛無縹緲,仿佛置身於夢境。
時綰眠看葉青庭一臉興奮的打量著她,便也裝醉幾分。
她清楚葉青庭酒量應該是還不錯的,倘若她不裝醉,他這氣勢怕是要和她來一個不醉不歸,加上他話比較多,恐怕今夜得徹夜長談,不得入睡。
放在往日,時綰眠倒也覺得有趣,因為她也挺喜歡喝的,不過今日有要緊之事不得耽擱。
果不其然,葉青庭看到時綰眠‘醉酒’的模樣時,臉上微微失落。
一開始,他看川竹那慢條斯理,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還以為可以在此偏僻之地找到誌同道合的酒友,沒想到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啊。
見狀,葉青庭感到些許無聊,沒多久後便也匆匆道彆離開了。
在葉青庭離開後不久,溫梅就開始說起了胡話,祖母笑著扶著她進門,隨後去煮一些醒酒湯。
時綰眠抬眼看去,溫淮知依舊端坐,安安靜靜的,深邃的桃花眼此刻如秋水般流轉,正凝思於桌上的酒杯,似是在沉浸於自己的思緒。
不知是否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溫淮知猝然抬頭,與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瞬,四周的一切都悄然失色。
看到川竹毫不避諱的看著自己,溫淮知心跳莫名快了幾分,很快感覺到耳朵一熱。
他抿抿唇,不知所措地斜開視線,顯得愈加緊張,依舊什麼也不說。
沒過多久,有一個紙團落在溫淮知麵前。
溫淮知一愣,抬眼看去時,發現川竹早已離去。
他打開紙團,發現上麵寫著工工整整卻又簡潔明了的三個字。
後山見。
望著字跡的一刹那,溫淮知心中的波動再度提升。
他有些猶豫,理智反複告訴自己不應前往。
然而,似乎是杯中溫暖的酒意在身體裡緩緩流淌,讓他的思緒變得模糊,理性的聲音逐漸衰弱。
此時,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催促著他走向那隱秘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