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明白,平國公仗勢欺人,早已成為世人共知的事。
那平國公若是麵對其他世家,恐怕也不敢如此張揚,然而今日,卻恰恰是針對這位無依無靠的小輩。
“你——”
平國公臉色瞬間鐵青,剛想辯駁,話語卻被長月打斷。
“長月與溫公子所思相似,此時我也一時想不到他法。”藍袍男子緩緩開口,穩重地為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巧妙地扭轉了話題,避免了二人之間的不快。
時言玉看戲看得正起勁時,也明白是時候要出言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於是點明道:“史官,記下排名,五日後公布於眾。”
“是。”在旁的史官立即點頭,提筆記錄下今日的排名。
“退朝。”
大部分人離去,平國公麵色依舊不太好,而長月則悄然跟在他身後,默默相隨。
察覺到踐國公打量的目光,溫淮知微微一頷首,轉身向踐國公行禮,語氣誠懇:“學生溫淮知,見過踐國公。”
溫淮知並未自稱臣子或其他名號,也沒有以一臉諂媚的姿態去討好這位位高權重的中年男子。
相反,他稱自己為“學生”,似乎仍在認真思索著如何更進一步領教踐國公的解決之道。
“有空可以到踐國公府坐坐。”踐國公眼含欣賞之意,隨即也不再多言,與鳳踐離一同離去。
溫淮知剛走出殿堂,便看到迎麵走來的時綰眠。
多日未見,少女愈發光彩照人。
好似他們之間的告彆並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影響般。
時綰眠抬眸望去,隨即發現溫淮知眼中一瞬間流露出的暗淡,那是難以察覺的情緒波動。
看來溫小郎君還對她念念不忘。
她勾勾唇,暗暗慶幸今日敷了些粉,也不至於讓人看上去憔悴。
清風徐徐,二人擦肩而過。
少女看向前方,臉上笑容更為燦爛,而溫小郎君卻垂下眼眸。
殿堂內,時言玉剛過目完名冊後,看到時綰眠走了進來。
“公主殿下。”殿內其餘眾人見狀,紛紛恭恭敬敬行禮。
“什麼風把眠眠吹過來了?”時言玉眼角帶笑,他看了一眼旁人後,餘下的人才行禮告退。
“哥哥,全部已經定下了嗎?”時綰眠問。
時言玉點點頭,說道:“嗯,剛剛與一些大臣和夫子們討論,已經確定了。”
他把名冊遞給時綰眠,開始打趣道:“怎麼,眠眠可是看上了誰?哥哥可以幫你改一改。”
時綰眠接過名冊。她也想好,若是溫淮知沒中,那她便替他謀得一位,算是自己欠了他的。
雖已做好準備,可打開名冊看到那三個字時,時綰眠還是微微一愣。
原以為溫淮知在如此競爭激烈的環境中會有些艱難,畢竟京城名門子弟眾多,從小便有專人指點。
而他孤身一人,竟能從中脫穎而出,這無疑顯示了其卓越的領悟能力,殊不知這是何等驚人的天賦,也頗有當年踐國公祖上的風範,令人讚歎不已。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溫淮知竟位列榜眼之位。
時綰眠心中難以置信,她極不願相信平國公會心甘情願讓長月在如此情況下當探花郎。
如此一來,更能說明溫淮知憑借一己之力,成功證明了自己絕非“花瓶”。
思及此處,時綰眠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臉上笑意漸深。
時言玉注視著時綰眠嘴角的笑意,見她一陣專注地盯著溫淮知的名字,便關心地說道:“唉,眠眠。你可不要以為這第三名是探花,實際上第二名更是俊美無比。竟然溫淮知成功回答了踐國公的問題,實在是稀罕。”
“看來先帝的策略是對的,有時候多關照一些平民百姓,人才輩出。”時言玉接過時綰眠遞回來的名冊後,隨意點了點一處,不禁感慨道。
時綰眠的目光隨之落在他所指的位置,恰是平國公府七公子長月的名字。
她點了點頭,看來這沈複竟冒著引起彆人注意的風險也要把長月扶持上位。
雖然長月並未讓這件事未發生,可沈複還是提前和哥哥打過招呼以防萬一。
而新人上位所謀得的職位大多數都是先從賑災濟貧開始。
看來這沈複是想做些什麼。
時綰眠一副頑皮任性的模樣,一臉無賴地說道:“哥哥,裴洲池已經回去邊關了。他現在的地位完全配不上本公主。他若是打了勝仗,你一定要給他封官加爵。每打一次你便加一次,不然到時候遊牧使臣過來看到了,還以為本公主過得有多慘呢。”
“最近眠眠也閒來無事,想替哥哥分憂一二。到時這俊美...嗯,這榜眼被分配到哪,哥哥也順便把眠眠安排到哪。”時綰眠拉著時言玉的手撒嬌道。
“好好好,都依眠眠的。”時言玉摸了摸時綰眠的頭,滿臉寵溺。
殿堂外,一名侍衛麵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