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閻埠貴先是將閻解放的處罰結果告訴了大兒子跟老伴之後一個人躲進了屋內就連午飯都沒吃,弄得三大媽擔心他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我沒事....瑞華啊,你把肉票...還有買肉的錢也拿上,去菜市場買回來吧,把家裡的票都買了”。
“啊?”。三大媽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家老伴,這一沒喜事二不過節,自家兒子還進了拘留室,買豬肉乾啥呢?還要將幾個人的肉票全買回來?
“買回來拿給老大跟老大媳婦,讓他們上門去替咱謝謝許大茂,還有....跟老大說....以後住宿費就不給的,夥食費....想給就給,不給就算了”。
閻埠貴抽完最後一口煙狠狠咬了咬後槽牙站起身將那一刻也不再猶豫,將一路上沉思許久的事情做出了決定。
免去閻解成的住宿費與將家裡的肉票全部換成豬肉用於答謝許大茂跟改善父子關係。
三大媽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本能的以為閻埠貴是中邪了,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上哪弄點黑狗血朝他臉上潑一潑了。
“老大現在出息了,也...也交了那麼多年的錢,彆,彆把情分弄薄了,回頭老大跟咱翻了臉”。
“老劉家,三個兒子都跑了,咱家丟不起那個人”。閻埠貴破天荒的再次叼上了一根煙,連著抽兩根煙,這可是他近十年來最為奢侈的一次。
“夥食費一個月可是十塊錢啊,老閻,這就不要啦?”。三大媽顯得格外的肉疼,原先閻解成的工資是隻留下兩塊零花,其餘全交用於償還買工作的借款與利息,
後來因為通過於莉求來的機會,調到了宣傳科當放映員學徒後,兩次減免利息又咬著牙向娘家借了錢用於還上最後的債務,最後在小兩口節衣縮食的情況下,提前將還款儘數還完,兩人在家裡說話也是硬氣了許多。
“不要了,不要了,就這麼定了,趕緊去買吧,把肉給老大的時候把我的話告訴他”。閻埠貴擺了擺手斬釘截鐵的說道,心裡生怕自己在猶豫一會就會後悔。
“哎....我這就去”。三大媽見狀也隻好點頭答應,打開一旁櫃子裡的木盒將票據跟錢拿了出來,滿臉不舍得的一再回頭,希望閻埠貴叫住自己。
“趕緊的,彆磨磨蹭蹭的了”。可在磨蹭的時候,閻埠貴又一次開口催促道。
三大媽這才確定老伴是下定決心了,也隻好提起菜籃子走出了房門外。
“我的錢喲,我的錢喲,哎喲”。待得三大媽離開後,閻埠貴踢掉了腳下的棉鞋翻身上床,側著身子心疼不已的扶著胸口哼哼唧唧著。
疼,太肉疼了,一年一百二十塊錢就這麼沒了,讓摳門摳習慣的他一時都無法承受這種割肉的痛苦。
可又不能不這麼做,自古以來都是大兒子贍養父母,家產也是由將來他離世之前交與大兒子手中,這是絕大多數老輩人的思想。
可如今今時不同往日了,院裡有了反麵教材,一跑還跑了三個兒子,他大兒子現在說話底氣十足的模樣。
他生怕哪一天因為一些錢的事情兩父子發生爭吵,說不定閻解成一氣之下就會提出分家。
“什麼?媽,你說啥?爸說不要住宿費跟夥食費了???”。
“他這是鬨哪一出呢?”。待得三大媽將賣回來的豬肉拿到閻解成麵前又將閻埠貴交代的話轉達後,閻解成跟於莉渾身一個哆嗦驚呼出聲。
於莉更是皺著眉頭心裡擔憂著自家公公不會是因為閻解放的事情,有什麼新的算計吧?
“你爸說的,不要了,真不要了,我也不知道為啥,你自己問他吧”。三大媽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塊兩個巴掌大小的豬肉,咽了咽口水後閉著眼轉身走了出去。
“爸這是想乾啥啊?老二那花錢了他想讓咱們掏錢?”。閻解成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滿臉警惕的看著麵前的豬肉,撓著頭不解的嘀咕著。
“去問問你爸,這肉...先不送,要真有什麼算計....那肉就還回去,師父那邊明個兒我找人借兩張肉票買了再送過去”。
“好,媳婦,我聽你的,爸這回要是還在算計咱們....我就跟他提分家,哪怕分不成,我也得鬨到咱們單獨開火”。
早就在心裡有不滿情緒,閻解成跟於莉兩人也是沒在過多交談提著豬肉就走進了閻埠貴的屋內,
皺眉看向滿臉憔悴在屋內抽煙的閻埠貴對視了一眼,到嘴邊的話也沒能說得出口。
“老大,老大媳婦兒,這回沒算計,真沒有,肉送過去吧”。閻埠貴似乎是已經在內心深處說服了自己,平淡的看了一眼於莉手中提著的那塊豬肉,眼神裡沒了往日裡的算計與渴望,瞧見大兒子跟大兒媳兩人提著豬肉過來,也明白兩人的顧慮。
“爸,你啥意思啊,你不說清楚,我們倆心裡沒底啊,老二的事到底咋了?你一回來就躺在屋裡飯也不吃,難道......”。
閻解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詢問,可問著問著忽然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可能,於莉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導致他話音一頓停了下來。
“沒錯,你師父跟我說,彆算計太狠了,老劉家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現在出息了,我也早就知道你想過分家了”。
“老大啊,爸不算計了,咱彆丟那人,行嗎?”。閻埠貴破天荒的以一種服軟的語氣試探的問道,手上更是將煙遞到了他的麵前。
“爸....師父不是那意思,我......我想是想過,爸,可我真沒有說要像劉家三兄弟那樣,我哪怕是要跟您分家,也隻是單過,沒打算斷親也沒打算不管你們”。
“是啊,爸,我跟解成隻是想著自個兒開火做飯,沒想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沒跟師父抱怨過您”。閻解成跟於莉兩人趕忙開口解釋道。
“行了,我知道,他也沒說什麼,是爸自己想明白的,事就這麼定了,錢就不要了,你攢著還給馮處長,以後好好過日子,過年的時候給...給你媳婦做身衣裳”。
閻埠貴吐出一口煙站起來打開了木盒從中找出兩張棉花票與布票遞給了麵色略顯彆扭的兩人。
“爸....”。
“好了,拿去,拿去,晚上讓你媽炒個雞蛋,咱爺倆喝一杯,那瓶酒還沒來得及摻水,你師父不是說過嗎,你得練練酒量,免得將來你酒量不行,鬨笑話”。閻埠貴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輕笑了一聲。
“夥食費得交....買糧食買菜也要錢,爸,等我把馮處長的錢還完了,我跟莉莉每個月還交十塊錢夥食費,將來給您買牡丹煙抽”。閻解成在得到於莉的點頭默認後,對著閻埠貴認真的說道。
看著大兒子的承諾,閻埠貴微微點了點頭麵露慈愛的笑了笑沒有言語,小兩口子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隨即走出了房門。
看著遠去的大兒子跟兒媳婦,他似乎是放下了一些執著伸了伸懶腰後也走出了房間看著被放置在屋內牆角的幾盆盆栽,拿起了地上的澆花壺哼起了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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