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探親假期結束，馮軍到了回邊境部隊的日子。
這一天，馮大山不再像之前那般在家裡等著兒子回來，而是親自將他送上了火車。
“爸媽，磊子，老三，放心吧，等我下次再回來”。馮軍站在登車口扭頭朝著眾人敬了一個軍禮後，通紅著眼眶扭頭走上了火車。
體驗著離彆的這一幕，眾人的心裡也是散發著強烈的不舍，最後還是看著火車徐徐開出了車站。
“走吧”。馮大山滿臉不舍的轉過身輕拍了拍身旁的媳婦兒。
“哇哇哇哇，大伯，大伯”。在馮斌懷中的馮少華看著遠去的火車不斷的哇哇大哭著。
在這些天來，那位第一次見麵的大伯對他的寵溺也是空前的，想吃什麼就抱著喂什麼，馮少峰與馮少芸也是對這個年幼的弟弟十分溺愛。
剛建立起來的情感就麵對離彆，一時之間也是哭鬨不休。
“好了好了，大伯過些日子就會回來了”。
“是啊，少華乖乖吃飯，乖乖睡覺，大伯下次回來還給你帶糖果吃”。
馮斌與蘇曉婉隻好輪番上陣哄著懷中年幼的兒子，又將撥浪鼓擺弄在他的麵前，許久之後才將其哄好。
先是開著車將蘇曉婉送回了四合院，馮斌才回到了保衛處內。、
“停電了？”。看著一旁幾個車間外亂哄哄的人群，馮斌停下腳步詢問道。
“處長好，是的，鉗工車間外的設備線路短路了，電工二班已經過去修理了”。路過巡邏的幾名保衛員敬禮回道。
馮斌在外圍看了一眼幾名電工班的電工挎著綠色帆布包與拿著工具箱跟梯子火急火燎的趕到了車間外的一處電力設備麵前。
幾人先是站在下方皺眉研究了許久，這才找出了問題所在，一名年紀偏大的電工師傅就攀上了梯子，嘴巴咬著幾個需要更換的零件，在設備上開始拆卸短路損壞的零件。
下方的幾名電工仰著頭神情緊張的看著上方那名老電工，生怕會發生一些意外事件。
在這個年代，停電的次數與短路的情況時常發生，而在這個電力安全隱患無法完善的處理的情況下，每隔一兩年都會有在維修線路時發生意外導致傷亡的情況發生。
沒一會那名老電工換好了最後一個零件，大冷天裡他愣是額頭上流出了許多熱汗，緩緩的趴下梯子才長舒了一口氣。
心有餘悸的點上了一根煙，這才對著周圍車間的鉗工工人們示意線路已經修理好了。
馮斌走回到了辦公樓站在窗戶邊目睹了整個維修過程，也許是因為親人離彆的情緒導致今天有些多愁善感，心裡感歎著這年代的電力維修是真的危險。
“處長，您這是在想啥呢？”。劉勇瞧見馮斌站在窗戶旁愣愣的發著呆，輕聲的詢問道。
“沒，我看人修線路呢，老劉啥事啊？”。馮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後扭頭笑道。
“啊，沒啥事我就是看您在發呆，過來跟您嘮嘮嗑？哎，上回電死兩個，每回線路一出問題，電工班老傳統了，年紀大的上，年輕的在下麵看著”。
“之前給咱們換燈泡跟修線路那個老陸就是上回沒的”。劉勇走到窗戶旁輕歎一聲感歎道。
“是啊，哎，我沒事，我大哥保家衛國嘛，你啊，不會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哪能呢？處長，我哪敢看您笑話啊？”。
兩人走回辦公桌旁的椅子，坐下之後點燃了嘴裡的煙。
馮斌心裡清楚，劉勇是察覺出了他心情不好，知道馮軍今天離開，特意過來找他閒聊緩解離彆帶帶的悲傷情緒的。
“處長，最近外頭不少人都傳了一些話......”。劉勇想了想，決定將話題轉移開來，說出了近期他以及一些眼線彙報的情況。
自從肉量物資增多，甚至出現了可以不用肉票用戶口本購買一定數額的肉，以及許多物資越發充足開始，街麵上一些閒言碎語也越發的頻繁。
不少人對一些所謂的資本家以及一些“為富不仁”的說辭也是頻繁了許多。
馮斌一愣，眉頭瞬間緊皺，心裡想著“似乎是開始醞釀了，這應該就是一個開始”。
“據眼線以及婁家那個區域的派出所的人說，婁廣業的汽車在夜裡被人用石頭給砸碎了一個車燈”。
“甚至還有人在他家那小洋樓外麵倒了一些臟東西”。劉勇接近的低聲說道。
“不用理會這件事情，即便他要報案也推掉，讓他去轄區派出所報，老劉....放點消息出去，直接將態度說明”。馮斌先是一臉正經的囑托道。
隨後想了片刻後再次開口隱晦的暗示劉勇需要做些什麼。
“明白，一會我就讓眼線把話傳出去，需要他們做點事情嗎？”。
“不用，消息傳播開就好，甭管什麼時候，咱們得把態度傳出去，得維護群眾意願啊！”。馮斌咧嘴一笑擺手說道。
“明年他的十年期就過了，他最近動作不小，沒少跟生產處的人吃飯，我聽說陳愛軍還出麵去派出所那邊施壓了”。
“以軋鋼廠董事與副廠長的身份，想要給婁廣業的汽車一些安全方麵的保護，說直白點，陳愛軍就是想學著您把車停在派出所外麵，省得在被人砸了”。
劉勇這話一出口，馮斌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了起來，心想陳愛軍這個家夥現在對老婁是真不錯啊。
為了他還能出麵去派出所幫忙站站場子，看來不久的將來生產處幾乎要被一鍋端了。
又閒聊了幾句，劉勇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安排人手將保衛處需要傳遞出去的消息散播出去。
在幾個小隊長親自上門找到了一些跑腿辦事的眼線，將話轉達之後，那些靠著保衛處吃飯的票販子連忙點頭應和。
很快東城區一些鴿子市場裡就傳遍了保衛處十分不待見那位軋鋼廠“董事”的婁董，甚至傳著傳著還傳出了陳德忠在任時與當時還是保衛科科長的馮斌就與婁廣業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當這個消息傳進馮斌的耳中的時候，他也是莞爾一笑，並沒有出麵澄清，反而是閉口不談，大有一副默認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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