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刻鐘不是早嗎?人家都說過河拆橋,你還沒過河就想著拆橋啊?”
君澈氣鼓鼓說著,倒也是沒有真的生氣,就是要個台階。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沈瑤說著,抬眼看過去,她努力想要叫出那個稱呼,還是失敗了,隻是拽了拽他的袖子,晃了晃。
君澈是太子,他的父親是這北渡國的皇帝,母親是這北渡過的皇後,他也沒有什麼兄弟,未來就是這北渡國唯一的繼承人。
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他,倒是難為他在自己受這份氣了。
“我們走吧,再不走一會兒天亮了。”君澈說著,他不知為什麼看見她就生不起來氣了,直接站了起來。
“我收拾一下。”沈瑤說著,手伸到桌子下的暗格裡,從中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瓶,放入袖子中。
“彆收拾了,到時候缺什麼再買,又不呆多長時間。”
君澈說著,拉著人往外走,母後雖然對他好,可要是被發現了,倒是免不了一頓絮叨,那些話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挨一頓說倒是沒有什麼,可再不走,等母後發現了,就得白挨一頓絮叨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夜色中,一紅一藍兩人在宮中向外跑去,風拂過發絲,像是自由的前兆。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無人阻攔。
直到大門前,門緩緩打開,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帶著些不真實。
“嘶”沈瑤掐了自己一下,是疼的,她真的快出來了。
“走吧!”君澈低聲說了句,向城門上的人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沈瑤感受著身邊人低頭在自己耳邊說的話,熱氣噴灑在脖頸,想往後退,卻忘了自己的手腕還在他手裡握著。
迷迷糊糊間被人拉出了城門,走出了一段距離,手上的溫度漸漸散入夜色中。
“你今天怎麼也一直犯傻,掐自己不疼嗎?”君澈抱臂站在一旁,沒有接著往前走的意思。
“你掐一下不就知道了?”沈瑤說著,今天他又抽什麼風?
楚澤看著向自己投過來的視線,多年的情誼使他第一時間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又想說我犯什麼病呢?”君澈說著,直勾勾的看著沈瑤。那雙漂亮的眼睛先是快速地移開,低下了頭。
“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可彆冤枉我,我是想說太子殿下今天真是豐神俊朗,芝蘭玉樹,如圭如璋,溫文爾雅,風流倜儻。”
沈瑤說到最後,笑意已經完全忍不住了。
“算你識相。”君澈說著,看著沈瑤笑得快要直不起身來,偏偏還要強撐著,搖了搖頭。
“想笑就笑吧,誰讓我善解人意呢。”
君澈轉過頭,眸中像有星河落入。
我試過了,挺疼的。下次你倒是不用直接下手,你可以直接問我,我會告訴你的。這是真的。”
沈瑤看著君澈手背上的紅印,笑一下子止住了,看了一會兒。
“你總是讓我沒轍。”
“聽說這裡的夜市不錯,我們去逛逛?”君澈說著,手中出現一把扇子,一邊晃著一邊向前走去。
“好啊,聽你的。”沈瑤看著這張臉,是在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的話。
跟著人向前走去,反正她也很久沒有出來了,路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夜晚,微風習習,街道上已經上雖然不能說是人滿為患,人也還是不少。
街道上,橋上,船上也都點著光。走了一段,沈瑤停了下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怎麼啦?”君澈察覺到身邊人的停頓,轉過身去。看見沈瑤的蔥白似的手指在耳朵上摩挲,圓潤的指甲還帶著些粉。
“耳環丟了?”君澈問道,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卻吸引著他的視線。
“是啊。”沈瑤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些迷茫。
“丟就丟了,算我的,下次我送你副更好的。”
君澈看著沈瑤左耳上的珍珠耳環,倒是很趁她,下次送個更大的。她倒是很少露出這副表情,看來可能很喜歡這副耳環。
“這不一樣,這是皇後娘娘送我的,丟了不好。”沈瑤說著,顯然不接受這一說法。
她知道君澈倒是不怎麼怕他的父親,就是很怕他的母親,倒也不是說怕,也許應該說是心疼,他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
“我跟我母後解釋,不用擔心。”君澈看著沈瑤不為所動,“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找。”說完,就往回路走去。
“我去找,你先逛著,不用等我。我們還按以前的方式聯係,就這麼說定了。”沈瑤拉住了要走的人。
“好吧。”君澈知道沈瑤這麼說就是下定了決心,她從小也是強得很,決定的事輕易改不了。
看著人遠去的身影,出來時的興奮霎時消散了。
他記得之前也有一次差不多的情景,被人發現了,整整三天都沒有理他,冒出的想法頓時被掐滅了。
沈瑤走了一段,看著君澈消失在視野中。
隨便拐進一個小巷子中,消失的耳環靜靜躺在手掌中。
月光流轉中,看起來分為細膩。沈瑤戴上耳環,一隻信鴿從遠處飛來落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