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喉嚨動了下,咳了一聲,凍的通紅的耳朵,完美地掩蓋了他的青澀,他想想說:“可能是不滿意吧?”
“不滿意什麼?”蕭焰探頭過來詢問。
陸今安笑著搖搖頭:“小孩子少打聽。”
“你?不就大我幾天嘛。”
晚飯何惜沒上桌,但是同何菲說了自己從明天開始住單位的事,她表示理解,一個女孩子晚上七八點鐘到家,還是在大山裡,太危險了。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一會的功夫家裡人都知道了,何惜沒有選擇和何家的父母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內心深處的她其實一直想要和他們刻意保持距離。
何母為此氣憤的不像樣子,就差指著何惜的鼻子罵,說她不孝順,說她不知道為人父母的艱辛,說他她沒有責任心,撇下家裡的一大攤子不管,拍拍屁股自己逍遙快活去。
試問,她的屁股能拍嗎?摔的不能碰,寸勁兒摔的是真疼。
何母鬨了一會,何惜也聽累了,對她下了逐客令,終於安靜下來,何惜開始忙碌自己的工作。
每日任務的跑步何惜在早上上班前完成了,留下的就隻有仰臥起坐和深蹲各三十五個。
她針對現在大棚種植蔬菜遇到的各種病蟲害問題,提出現實的解決方案,以及現代的藥物如何合理出現的問題。
偶爾出現還好解釋,大規模出現要怎麼解釋?畢竟不是一個科技水平可以研製的,如果他們要何惜拿出配方她又當如何?
可能是真的累了,沒多久的功夫人就睡著了。
陸今安來的時候敲門聲何惜都沒聽見,他見煤油燈還亮著,沒人應聲以為她還在生氣,於是推門進來。
何惜背對著門口,趴在破舊的書桌上睡著了,她枕著手臂,眉眼安靜,有些挺的小鼻子,昏黃的燈光落在臉上,最吸引他的還是之前吻過的紅唇。
他彎腰繼續看,許是感受到有人靠近,何惜自己睜開了眼,身在異鄉沒有安全感,何惜慢慢變得很警覺。
她打著哈欠,抬起朦朧的雙眼看了看身邊的人,發現是陸今安,又想起在村口發生的事,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臉不自覺紅了。
陸今安直起身,偏頭看著她,輕笑:“真的決定要住單位了?”
“嗯,來回的路程太累了,省下的時間還能多睡會。”
何惜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賬本,慢慢翻開:“你和蕭焰的錢和各種票以及花銷都在這上,現在還給你。”
何惜另外又拿出自行車票和手表票,還有她大致估算的錢,賬早就應該算清楚,她也一直清楚地記錄著他給的每一分錢和票,從未敢動他的一份,一直以來花的都是自己的。
陸今安一直盯著她,紅潤的嘴唇說出如此冰冷的話,漂亮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柔情,她怎麼能捂不熱?
他繼續寒著臉,伸手奪過自行車和手表的錢和票,兩隻骨節分明的手快速將它們撕碎,居高臨下地說:“你休想劃清界限。”
何惜另外一隻拿著賬本的手一頓,有點委屈,她難道不想讓自己幸福嗎?可她隻是一個遊魂,連這個世界都不屬於,怎麼給彼此未來?
如今她的存在就已經是不負責任了,還要繼續不負責任嗎?有些後果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世界上真的需要後悔藥。
早知道那晚就不要激動了,不激動也就沒有現在的一切了。